斷崖上,慕容雪荼捧著一碗冰豆沙,吃得滿嘴冒寒氣,四處一瞧,即尋了一塊光溜溜的大青石,一屁股坐上去,翹著二郎腿問道:“皇后和國師就是從這裡跳下懸崖的?”
穆驄稟道:“回陛下,正是。”
慕容雪荼用勺子慢慢攪著冰沙,探頭一瞥道:“這懸崖可真夠高的,掉下去必死無疑,唉,可惜了!”
穆驄跪道:“是屬下等護衛不周,才令皇后娘娘和離厭國師遇險,屬下有罪!”
慕容雪荼擺擺手道:“他們一心尋死,怪不得你。有這悔過自責的功夫,你還不如多朝著崖下喊兩嗓子,給皇后和國師二人叫叫魂兒!”
嘴上這樣說著,慕容雪荼對此事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只專注的吃著冰沙。
一個黑甲侍衛匆匆跑來,附在穆驄耳際說了些什麼。
穆驄稟道:“陛下,去崖下搜尋的侍衛稟說,並無發現皇后和國師的蹤跡。”
慕容雪荼點頭道:“皇后是天鳳謫凡,國師為真佛降世,他二人皆非肉胎凡人,渡此一劫,自然是金身修成,迴歸九天了,又豈會於凡世多作逗留!故而,爾等凡人自是看不見他們的蹤跡了。”
他將最後一口冰沙吃盡,站起身來,望著這崖間,神色一怔,喃喃說道:“清引,國師,一別珍重,有緣再見……”
一軍中的虞候信驛上前,稟言道:“陛下,雪珂殿下日前派人探得,西南方的陵夷在堯國邊境屯兵駐糧,想是要有大戰。”
慕容雪荼咂嘴道:“小小陵夷,也敢翻江?應該是堯國內部生了什麼動亂吧,陵夷想著渾水摸魚,分得一杯羹吃。如此說來,堯國也要變天了?哈哈,有意思哩!”
穆驄徵詢道:“陛下,還要不要加派人手繼續找?”
慕容雪荼負手,迎風眺去:“不必,回去吧。”
許時。
他忽捂住肚子,皺眉叫道:“哎呦,不好!”
穆驄急忙扶住他問道:“陛下,何處有恙,要喚太醫麼?”
慕容雪荼搖搖頭,痛苦道:“山風太涼,真不適宜吃冰豆沙,朕、朕要出恭……”
……
懸崖半腰間的山洞口,‘離厭國師’揭去易容,換作原本的藍清竽模樣,斜頭看向商羽,挑眉笑道:“皇后娘娘,為我一個小和尚殉情,可不值得啊!”
商羽上手捏住他的臉頰,揚唇說道:“唉,誰叫我們家的小和尚生得俊俏呢,本娘娘這叫和尚袍下死,做鬼也風流……”
“王爺,王妃,車馬已備好,黎籌於崖下接應,隨時可以啟程。”
師無咎‘適時’走來,稟道。
商羽見有外人過來,自然再不好意思繼續調戲藍清竽,便忙垂下了手,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再不說話。
藍清竽笑道:“無咎啊,你來得可真是時候,王妃殿下破天荒頭一回撥戲本王,便又被你給嚇回去了。哈哈……”
師無咎有沒有臉紅,商羽不知道,因為就他那黑裡透紅的膚色,便是有些個臉紅,也是看不出的。她只知道她自己的臉頰甚至還有脖子,都燒得通紅滾燙。
她抬腳踹向藍清竽,卻不知怎麼就被藍清竽給抱在了懷裡。
他一手扶著商羽的腰,一手抬起商羽踢向他的腳,俯首一嗅,笑吟吟道:“夫人這玉足,確如金蓮盈月,妙趣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