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夭腹部由內而外的發出一團燦白色的刺眼光芒,像是母腹中蠕動的嬰兒一般,緩緩舒展,時明時滅。
商羽小心地拂了拂它的肚皮,問道:“小夭,你要當媽媽了嗎?這裡面裝的,是你的寶寶嗎?原來,你一直貪睡,是因為在養小寶寶呀!”
她糾結道:“如此說來,我這麼快就要當姥姥了?這輩分漲得有點快,我都有點兒不適應了。不行,太顯老了。要不然,你還是叫我姐姐吧,這樣寶寶出生,就可以稱我作小姨了,小姨總比姥姥年輕一點吧。”
“什麼小姨姥姥的,丫頭,你才幾歲呀,就想著要當人家的姥姥了,羞不羞!”屋頂破洞上,一紅袍美人懶散而坐,手提一個古銅色的酒葫蘆,笑晏晏的朝向商羽垂頭說道。
赤紅色的霞光同他辛紅的長袍融合為一體,絢綻在青天下,耀眼奪目,璀璨至極,晃得商羽不由得伸手遮在眼前,擋了擋面前這天人共憤的顏值爆表:“花哥哥,你怎麼來了?”
屋頂上的流花川搖著酒葫蘆道:“來看看你呀,我的小丫頭,幾日不見,你怎麼淪落成了這般模樣?藍晰若欺負你?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商羽笑道:“我這樣厲害,他怎麼敢欺負我,是我欺負了他,而且,還把他給氣吐了血,也不知那病美人如今怎麼樣了……唉,孽緣啊!”
流花川樂了:“丫頭就是丫頭,真厲害,竟然能將那座萬年冰山給氣吐了血,聽著就過癮!你莫擔心,他那麼大的人,血多著呢,吐個一兩口,沒問題。”
商羽問道:“你這樣於光天化日之下隨意私闖禁宮,沒有人阻攔嗎?”
流花川一躍而下,站至她面前,道:“那些侍衛在我眼中就是一些木頭樁子,他們發現不了我的。”
商羽道:“花哥哥,你帶我離開這裡吧?”
流花川一喜道:“小丫頭,終於想通了,不當皇妃,準備跟哥哥走麼?”
商羽嘆道:“我和藍晰若如今是撕破了臉,再留在宮中也沒什麼意思了,我想……出宮去尋小書生。”
流花川皺眉道:“小書生?就是蒼臺坪上見到的那個滿臉麻子的齙牙小子?他同觀我生的關係很不一般,不知是什麼來頭,你怎麼跟他混在了一起?”
商羽笑道:“好來頭,他是助我渡劫飛昇的貴人!”
流花川開啟酒葫蘆,一股醇香的酒氣頓時彌散開來,他喝了口酒,抬手一戳商羽的額心,莞爾道:“丫頭想飛昇成仙,你這般懶惰,修出來的,也只能是個好吃懶做的懶仙吧?此時走麼?”
商羽抬眼看了看天色,道:“晚些時候吧,我不想如此引人注意。最好,是能夠結束了這段人生,一切都從頭開始。”
流花川拍拍她的頭頂道:“這個簡單,你在此等等,我去去就回。”
隨即騰空飛出。
商羽奇道:“你去哪裡?——大俠不愧是大俠,每次都這般來無影去無蹤,像風一樣,拂面無痕,踏雪無聲。”
天色漸沉,北斗中天,月色皎皎。
商羽將披月殿裡的最後一支蠟燭點燃後,便抱著膝坐在階前,望著殿內高低錯落的點點紅燭,殿外清霜如雪的凌凌月色,想到這自穿越而來後的一幀一幕,有驚險刺激,也有溫情脈脈,有哭笑不得,也有相依相守,真像一場夢呵!
是該告別了,夢,終是會醒的嘛……
“丫頭,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身後,流花川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