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竽下了御攆,點頭虛扶道:“諸卿免禮。今日為我大堯祈福,願蒼天永眷堯國,萬神庇佑,九州四海太平長安,天下黎民安寧靜好,天佑大堯,國泰民安,永世昌平。”
數萬臣民皆齊齊呼道:“天佑大堯,國泰民安,永世昌平!”
藍清竽於前,帶領諸臣登上社稷壇天階,行至壇頂九龍鼎祭臺前。
禮官上前,將祭香奉上,藍清竽接過,朝天行三叩九拜之禮,將祭香插入九龍鼎內,以祭酒敬灑上蒼,再次合身拜倒,祈佑道:“邈邈昊天,無不克固,惟天惠民,惟闢奉天,願天佑我大堯江山永固,萬民長安。”
樂部奏起祭樂。
禮部侍郎江戰頌念祝文道:“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維予藍清竽代天子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承天之神,興甘風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既安且寧,維予藍清竽代天子敬拜下土之靈。勤施於四方,旁作穆穆。承化元年六月,敬拜於社稷神壇。”
頌罷,至九龍鼎焚祭。
祭樂畢,藍清竽起身,百官萬民亦隨之起身。
祭天禮結束,百官簇擁著攝政王起駕行至文淵殿,諸貢士入殿,行禮落座,頒發考題,開始答卷。
藍清竽半靠於大殿正中的金蛟椅上,無聊的輕點扇墜,漸生睏意。
宿紅妝於一旁輕聲道:“殿外已埋伏下了五百無咎堂暗衛,王爺儘可放心,這殿試出不了什麼差錯的。”
藍清竽嘆道:“若那些南越舊部的刺客不來作怪,那本王豈不是要坐在這裡無聊死了?早知道祭天如此順利,我才不攬這累人的活呢,如此繁雜枯燥的祭禮,恐怕也就只有藍晰若才能忍受得住了吧。”
宿紅妝笑道:“這世間,應該也就只有王爺一人才會覺得祭天大典枯燥無趣吧?——他們沒有在祭典之時動手,只怕今日的這場殿試便不會太順利了。”
藍清竽微品了一口茶,勾唇道:“本王只擔心他們不敢動手,瞧熱鬧嘛,自然是越熱鬧越好,若他們不打,哪來的熱鬧可看。”
宿紅妝望著不遠處侍立於一旁的江戰,說道:“那個江侍郎倒是出人意料,前幾天還同我說什麼‘大逆不道,其意當誅’呢,今日在正元殿上,竟然沒有上奏悖逆王爺,社稷壇時更沒有出言力拒,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藍清竽打了一個哈欠道:“江戰,嗯,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的身子往椅子裡動了動,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手側支太陽穴處,閉目道:“今兒起早了,本王先睡一會兒,午膳時再喚醒我。你也下去休息吧,有人在我跟前守著,他們會不敢動手的。”
宿紅妝稱是,退下。
藍清竽將將的閉上眼睛,微一朦朧,還沒睡熟,只聽得空氣中‘刺啦’一聲利刃破風之聲陡然響起。
他驀地睜眼,就看見一青袍貢生自襟內抽出一柄軟劍,踹翻桌几,一躍而起,直撲向他的面前。
譁——
師無咎不知從何處飛出,手中的無魂槍迎空斬下,直抵上青袍貢生的軟劍。
滿殿的貢士登時大亂,一片譁然。
青袍貢生運劍極快,如一道青光一般躲過師無咎的無魂鐵槍,翻身騰空,還欲再次攻向師無咎身後的攝政王藍清竽。
師無咎上前一躍,槍頭亂點,晃出一片玄光銀星,‘唰唰唰’的阻住了青袍貢生飛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