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巫咸上前一步,道:“你是我巫族遺失十二年之久的聖女,穆罕琪·蘇格勒。”他單膝跪下,雙手交叉於胸前,以最正式的禮儀參拜道:“巫咸明覆恭迎少主重返巫族,入主羲月神宮。”
步月忽向後退了一步,搖頭道:“不,我不是你們的聖女,更不是什麼穆罕琪少主,不是……”
聖巫咸沒有起身,仍然以他那沒有任何腔調變化的口氣慢慢說道:“蘇格勒一氏掌管南疆巫族已有數百年之久了,至你父親,巫族的大族長,焚河·蘇格勒一代,巫族疆域遼闊,巫民富足安定,四時風調雨順,百姓五穀豐登,原都是很好的。”
他輕嘆一聲,接言道:“大堯盛元二十五年,堯武宗遣奸細觀我生入巫族,伏於大長老南孤城手下,為近侍,挑撥南孤城同大族長的關係。南孤城權慾薰心,叛殺大族長,並將少主奪去,交於觀我生,自此持續了九個月之久的‘十巫之亂’拉開序幕。而少主你便也再無音信了。”
步月一震,愣了半晌,低聲道:“都已經過了十二年了,你為何非要認定我就是你們的少主呢?”
聖巫咸道:“你今年十六歲,對不對?”
步月點點頭。
聖巫咸道:“這十二年來,我遍訪九州各地,五湖三川,更是潛藏於涼都義莊十年之久,只為尋找少主你的蹤跡。少主不知,你的相貌像極了你母親,我第一眼看到你,便認定了你就是我巫族丟失的穆罕琪聖女。”
羽宸想了想,皺眉道:“也不對呀,如果魔焰玄君真的是奸細,而他又真的奪走了小步月,那他應該將小步月交於武宗的。當年太子中蠱,武宗恨巫族入骨,絕對不會讓小步月安安生生的長大的。依武宗的脾氣,他一定會殺了步月的,就算是不殺,那步月也會淪為人質的。”
他用下巴一指步月,問道:“可是,你瞧,這小丫頭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聖巫咸,你講的故事,於理不通。”
步月望著聖巫咸道:“你解釋。”
“不必他來解釋,我解釋給你聽。”
一人足點玉磚,飛身而來。
羽宸叫道:“魔焰玄君,你怎麼也在此?哦,你是在等裡邊的那個小齙牙吧,他是何人,竟然要用你這個教主大人來做跟班?”
聖巫咸站起身來,負袖道:“你還敢來此地!”
步月沒有理睬聖巫咸的敵意,看向觀我生,不含任何情緒的說道:“那你來解釋。”
觀我生嘆道:“武宗於我有恩,我當以命報之,故而當年暗伏於巫族,伺機行事。大長老要我擄走姑娘,殺之,我不忍,遂將你送往涼都。你身份特殊,若為他人所知,只恐會一世命途多坎,難保平安,因此,我隱去了姑娘的身世,只說你是過路撿的一孤兒,輾轉送入了宮中。”
羽宸點頭道:“原來如此。既這般說,小步月,或許你真的有可能是巫族聖女呢!”
步月沉默了良久,輕輕道:“聖巫咸,你願奉我為尊?”
聖巫咸再次拜倒,恭敬道:“既然聖女已經尋回,我巫族萬民自是要迎奉聖女接任大族長之位,為巫族主。”
步月道:“你既尊我為主,那我且問你,鳳凰髓呢?你可以將它送給我麼?”
聖巫咸抬頭:“聖女要鳳凰髓何用?”
步月道:“你不肯?”
聖巫咸沒有說話,只是從腰間取出一個犀角小瓶來,開啟瓶塞,一縷淡淡的幽香自瓶中傳出,不一會兒,那隻赤焰雪狐即箭一般的跑了出來。聖巫咸抱起雪狐,伸手接向狐狸嘴邊,那雪狐便張口吐出了一枚辛紅色的鳳翎骨來。
聖巫咸放下雪狐,手捧此物,高舉過頭頂,恭聲道:“聖女既是我巫族之主,那麼,您的任何吩咐,明覆都會盡力做到的。此物即為鳳凰髓,乃我巫族羲月宮至寶,今奉於我主,望聖女三思而用之。”
步月接過鳳凰髓,道:“你起來吧。”她看了看觀我生,又道:“前塵已矣,不必再念,聖巫咸,你和觀教主之間的仇怨,於今日就此化解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