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你、你是何人?”商羽趴在那男人肩上,慎重的開口問道。
男人沒有說話,依舊健步如飛的疾行著。
商羽眨眨眼,叫道:“大俠,我尿急!急不可耐!”
果然,男人漸緩了腳步,沉聲道:“這裡不行,這山谷距離不歸崖還太近,流花川會追過來的。”
他一開口,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聲音,商羽聽過,而且就在這一兩日——觀我生!
商羽頓時鬱悶了,喘著粗氣說道:“觀大俠,我初來乍到,沒得罪過您吧,您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因為我說了您一句頭腦簡單四肢……那個啥,您就要把我給剁巴碎了扔野地裡餵狗麼?您千萬別當真,小人我不過是滿嘴放炮,胡說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半晌,觀我生答道:“擄走你,或許阿珩便會見我一面了。”
商羽無語道:“大叔,你拿我去要挾珩舟師太?”
觀我生道:“我聽花莫璃喚你作清引丫頭,想必你便是阿珩的女徒兒花清引了吧。她的徒兒,她一定不會不聞不管的。”
商羽無奈嘆道:“我們都分開十二年了,就算是有感情,那也早已被時間給沖淡成水了。如今的珩舟師太不念凡塵,無掛無礙,已經再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女南孤珩了。大叔,您太高估我了,我這麼一個小嘍囉,在師太眼中,算不了一根蔥的!”
觀我生搖搖頭:“不會的,阿珩就是阿珩,南孤珩是她,珩舟師太也是她,她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
商羽提醒道:“可是,人是會變的。就比如說吧,珩舟師父當年跟我母親是非常要好的好閨蜜,可是,如今我母親死的不明不白的,師父卻再無心去追查這些陳年舊事了。”
她感慨道:“‘陳年舊事’,多麼無情的一個詞眼呀,過去的,便都是舊事了,也就應該放下了。舊事可以當故事談,但絕不會印記在心上的。你和她的過去也一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一廂情願的抓在手心裡不願鬆開,那不是愛情,而是債。把愛當債還,可就實在是無趣了呵!”
觀我生一愣,沉默了片刻,既而道:“阿珩不是無情,而是我傷她太深了。不管是愛還是債,我都還給她,我只要她見我一面。”
商羽嘆道:“大叔,你太固執了……”
商羽沒本事說服固執到可以待在雪裡守上三天三夜的觀我生,於是只能任由觀我生扛著她一路狂奔,走出了山谷。
行了一夜,在太陽的第一縷光芒射下來時,二人已經來到了距不歸崖百里之遙的小雁山。
商羽以極其痛苦的姿態趴在觀我生的肩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醒醒睡睡,只感覺腰痠背疼,渾身麻木,以這樣的方式賴被窩,可真是一種酷刑啊!
就在商羽被‘嚴刑拷打’得又要睡著了的時候,忽聽到耳邊一聲炸雷般的呼喝:“觀我生,原來你在這裡!”
觀我生立時停住了腳步,冷冷道:“萬潮聲,今日我沒工夫跟你糾纏,你讓開!”
“正邪不兩立,觀我生,你我早晚當有一戰,擇日不如撞日,這裡正好。有我在此,就沒有理由放你離去!”‘炸雷’義正辭嚴的道。
商羽僵直著脖子努力的扭過頭去,就看見一個手中拎著一把半人高、一尺寬的生鐵無刃劍的漢子,戳著劍,擋在觀我生的面前。
觀我生皺眉問道:“萬潮聲,你不讓?”
被觀我生稱為‘萬潮聲’的漢子提起生鐵劍,隨著呼聲劈殺而至:“想叫我萬潮聲讓路,你先贏得過我手中的歸一鐵劍再說!”
觀我生左手扛著商羽,右手一掌焚焰掌便擊打了過去。
火焰擦著劍鋒而過,二人運出的勁道頓時將裹在商羽身上的被子給震了個粉碎。
只穿了中衣的商羽即時像被退了毛的小豬仔一般,在觀我生的肩膀上扭動起來,竭力大叫道:“二位大俠,行行好,先把我丟下來,你們再繼續盡興打,好不好?我就裹了一條被子,待會兒你們要再打起來,可沒東西替我擋駕了,那下回被撕碎的豈不就是我了?!”
觀我生沒有理她,再次運起焚焰掌來,朝著萬潮聲‘唰唰唰’三掌連發,攢出一個巨大的紅焰火球,揮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