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離開了包東和包西的臥房,心中愁慮更深了,就徐鳳眠和閩滇二賈所言,他心中已經有所瞭然。
徐鳳眠在九宮山中,十九鑄下大錯;心中不解的是,毒手藥王為何要作此安排。
毒手藥王愛女情深,天下英雄無不知曉,他不肯在江湖上逐鹿爭霸,大部原因都是被那位多病的女兒拖注了,難道他設計在陷害自色的女兒不成。
還有那百里妍,一個終年纏綿病榻的少女,怎肯甘心受此屈辱,而不作片言抗議,反而挺身消滅去所有能留下的痕跡,巧言遮蓋,使徐鳳眠誤信身歷夢境,果真如斯,這位多病的姑娘真是人世間最重情愛的人。
一向多智的宇文邕,對此事,確也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照毒手藥王平日為人,絕不會眼看愛女吃大虧,而不作損復;此事,不發作也還罷了,一旦發作,必將是石破天驚,使武林一代奇俠,滿懷正義的徐鳳眠,跌入萬丈深淵之中。
在自己和閩滇二賈嚴察防護之下,毒手藥王縱然有過人之能,也未必能殺了徐鳳眠;但這慘酷的精神打擊,定然使徐鳳眠心灰意懶,自責自咎,生生地毀去一代奇人。
只覺各種事端,紛至沓來,湧上心頭,苦苦思索,難得良策。
一宵易過,次晨,天色一亮、徐鳳眠竟然親來宇文邕住宿之室造訪,宇文邕開啟房門,迎徐鳳眠進入室中,笑道:“徐大俠起得好早。”
徐鳳眠淡淡一笑,道:“驚擾宇文兄的好夢了。”
宇文邕道:“在下也起床好久了。”
徐鳳眠道:“有勞宇文兄,帶在下去瞧瞧百里姑娘。”
宇文邕笑道:“在下忘懷了此事,倒有勞徐大俠親來相問,咱們立刻就去。”
原來,宇文邕一直在思索百里妍的事情,忘了帶徐鳳眠去探望那南宮冰了。
宇文邕站起身子,道:“在下帶路。”大步向前行去。
徐鳳眠緊隨身後,帶徐鳳眠行入了一後園之中。
這是座很廣大的花園,但因少人打掃,長滿了亂草。
宇文邕伸手往那花園正中一座破爛的瓦舍一指,緩緩說道:“百里姑娘就在破爛瓦舍之中,徐大俠想不到吧!”
徐鳳眠一皺眉頭,道:“這地方雖然出人意外,但她練功期間,神馳物外,萬一有人入侵,她如何能夠防到外來的襲擊呢?”
宇文寒壽笑道:“在下已經有了佈置,不勞徐大俠費心。”
徐鳳眠道:“什麼佈置?”
宇文邕高舉雙手,互擊三掌,但見人影閃動,花園亂草之中,突然現身四個勁裝大漢。
徐鳳眠微微一笑,道,“很嚴密。”
宇文邕揮揮手,那四人又隱入了草叢之中,宇文邕笑對徐鳳眠道:“這四人並不知舍中是百里姑娘,我只是要他們嚴密監視著瓦舍,除我之外,其他人一律擋駕,白晝隱在亂草叢中,夜晚時相來往梭巡,在下每夜,也來檢視幾次。”
徐鳳眠道:“宇文兄安排實在周密。”
宇文邕道:“徐大俠過獎了。”
徐鳳眠緩步向瓦舍行去,雙手託著破舊的木門,輕輕推開。
只見瓦舍一角。鋪著一條白色的棉被,那南宮冰正盤膝坐在棉被之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前胸起伏不定,似是正在運氣。
宇文邕輕輕掩上木門,和徐鳳眠並肩而立,望著南宮冰:
兩人站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見南宮冰緩緩睜開雙目。
南宮冰眨動了一下大眼睛,一躍而起,撲向徐鳳眠;道:“大哥幾時回來的?”
徐鳳眠雙手伸出,輕輕托住了南宮冰的嬌軀,笑道:“冰兒,你剛剛坐息完畢,不可跳躍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