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邪目注武林四大賢人的背影消失之後,搖搖頭嘆息一聲,道:“這四人當真是頑固的可以,老叫化見過了甚多生性奇特之人,但像武林四大賢人的怪痺,卻是從未見過。”
徐鳳眠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四賢的行動,倒是把我也鬧糊塗了,世上的好壞之分,善惡之別,當真是混淆難清,就說這四大賢人吧!他們超然於江湖恩怨之外,不謀私利,不爭盛名,但卻又都身具絕世武功、才被人尊為武林四大賢人,那是對他們的敬仰……”
仰起頭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他們那不計私怨的氣度,和一般武林中人,有仇必報的行徑,比較起來,實有天壤之別,那實是當得賢人之稱了,但他們那等不顧大局。不辨是非的行徑,難道也可當得賢者之稱嗎?”
無為道長道:“虛名誤人,如若他們沒有那四大賢人之譽,那也不會有這樣的忍耐工夫了,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問題!表面之上瞧去,四人不計名利,不記嫌怨。氣度博大,人所難及,但如再深看一層,四人這等作為,無非要保持那四大賢人的美名……”
孫不邪接道:“不錯、道長高見,一語中的。”
無為道長緩緩站起身子道,“什麼時光了?”
展臨昭道:“四更左右。”
無為道長道:“咱們也該去了,別要他們等的太久。”
孫不邪轉臉望了徐鳳眠一眼,道:“徐兄弟,老叫化有點事情請教。”
徐鳳眠道,“不敢當,老前輩有何指教?”
孫不邪道:“老叫化聽包東講,徐兄弟追那簫聲而去,可曾見到那吹簫之人嗎?”
徐鳳眠想到聶仙兒不願和自己相見一事,不禁心頭黯然,長長嘆息一聲,道:“見到了。”
短短的三個字、竟然使大廳中所有的人,為之一驚,連無為道長那等鎮靜的人,也為之緊張起來,雙日轉註在徐鳳眠的臉上。
孫不邪咳了一聲,道:“你當真的見到了那吹簫的人?”
徐鳳眠點點頭道,“不錯。”
孫不邪道:“一位何等模樣的人物?”
徐鳳眠道:“一襲長衫的少年。”
無為道長呆了一呆,道:“怎麼?又是一位年輕人嗎?”
徐鳳眠道:“嗯!夜色中,在下雖然無法瞧的非常清晰,但就所見到而言,確然是一位年輕人,一襲長衫,顎下無髯。”
無為道長轉臉望著孫不邪,問道:“老前輩可知近代武林中,哪一位洞簫吹的最好?”
孫不邪道:“簫王蔡旭坤……”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就老叫化子所知,那簫王蔡旭坤,已經陷身於禁宮之中。”
無為道長道:“不錯,就貧道所知,近代江湖之中,以那簫王蔡旭坤的洞簫,吹的最好,據說他的簫聲能夠引誘飛烏落地,吹出百鳥爭鳴之音,技絕一代,故有簫王之譽。”
孫不邪道:“自那簫王陷身於禁宮之後,江湖上再無聽到有吹簫的高手,那吹簫之人,卻陡然在江湖上出現……”
展臨昭突然介面說道:“我生恨晚,未聽到過那簫王蔡旭坤的徐聲,但適才簫聲,卻是親耳聽聞,聲若天籟,九曲百轉,傷悲處,能使人不自覺悽然流淚,哀怨處,能使人啼噓長嘆,使在下不解的是,那簫聲一直是幽怨悽傷,聽不到一點歡樂之音,輕鬆之聲。”
無為道長急急接道:“可有琴聲,隨來那簫聲之後嗎?”
徐鳳眠道:“琴絃先動,簫聲隨至,琴韻幽幽,徐聲如訴。”
無為道長道:“這就是了,那夜在湖畔驚走花無歡,頗似琴簫混合之聲。”
孫不邪沉吟了一陣,道:“是誰呢?老叫化實是想不出來。”
徐鳳眠心中暗道:我知道啊!那彈琴的人,是仙兒姐姐,至於那吹簫之人,我已見到了他,我雖不知他的姓名,但卻知他是那藍玉棠的表兄。
聶仙兒拒絕相見,使徐鳳眠的心中充塞著一股優憤痛苦,他用盡了心思,仍是想不出那聶仙兒,為何會拒絕和自己相見,他本想說出詳情,以洩心中憂苦,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