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西冷笑一聲,道:“彭兄既是有意找我們兄弟麻煩,乾脆劃出道來!”
老頭子探手從面前大鐵鍋中,抓起一把米飯,一口吞了下去,笑道:“有道是窮不和富鬥,你們兩兄弟,富甲天下,老叫化窮得叮噹響,如果真要是鬥起來,老叫化必敗無疑。”
包東說道:“彭兄遊戲風塵,俠名卓著,兄弟一向敬重得很……”
老頭子道:“好說,好說。”
包東接道:“咱們明人不做暗事,彭兄此來,想必也是為了‘禁宮之鑰’?”
老頭子道:“這個老叫化想是想,但只怕無福取得。”
包東臉色一變,道:“敢情彭兄請幫手來了?”
老頭子道:“老叫化走了大半輩子江湖,一向是獨來獨往,如果真有幫手,那也是無心的巧合。”
包東道:“哦?不過兄弟有一件事,必須得先行說明。”
老頭子道:“願聞其詳,老叫化洗耳恭聽。”
包東目光一掠聶仙兒,道:“這位聶姑娘令堂儲存的‘禁宮之鑰’早已賣給我們兄弟了,彭兄如若是為此而來,在下先致歉意,只怪彭兄來遲了一步,被我們兄弟搶了先。”
老頭子道:“這麼說來,‘禁宮之鑰’已落在包兄的手中了?”
包東道:“迄至為此,兄弟還沒有見過‘禁宮之鑰’,不過這位聶姑娘已立約為憑,賣給我們兄弟了。”
老頭子又探手向那鐵鍋之中抓起兩把冷飯吞了下去,說道:“請問這位聶姑娘,可是聶雪茹的後人?”
聶仙兒道:”家母已仙逝多日了。”
那老頭子突然長長嘆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點滴的虧欠,唯獨……”突然有所警覺,住口不言,回顧了閩滇二賈一眼,緩緩說道:“老叫化聽得傳言,趕來此地,有道是見者有份,你們兄弟這些年來,生意一帆風順,那也不過是別人不屑為金銀珠寶,與兩位為難罷了,但這‘禁宮之鑰’,卻是大不相同……”
債閻王包西冷笑一聲,打斷老頭子的話,接道:“老叫化不用討巧賣乖,既有意和我們兄弟為難,用不著嫁禍他人,閩滇雙賈的金字招牌,也不是才打三年兩年,不論什麼人,想砸我們兄弟的招牌,我們都伸手接著。我包西久聞你飯丐之名,今宵能有機會領教領教,也算是一件幸事。”
老頭子冷冷說道:“想打架,老叫化當然奉陪。”
金算盤包東外表一團和氣,其實卻是個極工心計之人,一看今宵形勢,似是難以善罷,與其拖延時光,倒不如早些動手,飯丐之名,雖然震動江湖,出了名的難纏,但估計以他一人之力,絕對難攔得住自己兄弟兩個,當下微微一笑,道:“老二,彭兄武功高強,你要小心一些了。”
這兩句話,其實卻是點醒包西,要他快些動手,不要拖延時間。
兩人數十年相處一起,形影不離,彼此心意早已相通,包西如何會聽不出包東言中的弦外之意。當下右掌護身,左掌待敵,身子一側,向前衝去,正待出手,突聽一聲長笑傳來。
轉臉看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隕星飛墮一樣,由對面不遠處一棵千年巨松之上,急瀉而下,落著實地,兩個飛躍,已到幾人身前。
隨著那急來的身影,飄過來一陣酒氣。
債閻王包西,陡然收往身子,凝目望去。
只見來人身軀高大,滿臉紅光,光著一個腦袋,身披一件袈裟,但卻沾滿了油汙,醉眼半開半閉,掃了閩滇二賈一眼,笑道:“我道是什麼人?原來是兩位大老闆。”說著話,回手一撈,從背後抓過來一隻奇大的鐵葫蘆,拔開塞子,咕咕嘟嘟大喝一陣,才緩緩放下鐵葫蘆,合上蓋子,笑道:“好酒,好酒。”
債閻王包西冷冷說道:“兄弟倒是忘了,醉僧,飯丐,由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酒僧醉眼一斜,身子不住地左右晃動,生似醉得已站不穩腳步,口中卻哈哈大笑:“恭喜兩位大老闆,恭喜發財呀!”
金算盤包東心中叫苦,口中卻微笑道:“託福,託福,大賺小虧,差強人意。”
酒僧伸出右手指著包東笑笑道:“兩位大老闆向來有賺無賠,今宵只怕是要打錯算盤了。”
包西冷哼一聲,道:“就是兩位嗎……”
酒僧笑道:“你慌什麼?還多的很。”
金算盤包東心知酒僧看上去雖然醉態可掬,似是終日裡沉迷醉鄉,其實是機智過人,絕不放無的之矢。當下他喝住了包西,大步迎了上去,抱拳笑道:“兄弟領教,不知還有哪幾位高人,要和我們兄弟為難?”
酒僧哈哈大笑,道:“我和尚是個有酒萬事足,那老叫化更是但求一飽,咱們兩個酒囊,飯袋,自是不會放在兩位大老闆的眼中的?”
金算盤包東目睹酒僧出現之後,已知今宵之局,極難對付,酒僧,飯丐盛名卓著,武功高強,一對一的對起手來,已不是三五百招,能夠分出勝敗,他長於算計,既無必勝把握,倒不如待機再動,當下打消強行闖過的念頭,打了個哈哈,道:“客氣,客氣,咱們兄弟是久慕兩位的大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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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僧微微一笑,道:“閩滇雙賈無怪能夠生意興隆,招財進寶,果是有見風轉舵之能。”
包東笑道:“和氣生財,那是咱們兄弟的信條。”
酒僧道:“兩位大老闆一向手風極順,數十年從未做過賠錢買賣……”
包東道:“這都是江湖朋友賞咱兄弟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