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仙兒看著他,淡淡一笑,道:“鳳弟,你不知江湖上的事,其實,中原武藝博大精深,姐姐這點皮毛功夫,只不過是螢火燭光而已,家母的武功,何止強我十倍,也是難免身受內傷而亡。”
徐鳳眠呆了一呆,喃喃自語道:“雪姨是受內傷而死的嗎?她幾時和人打架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聶仙兒再略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轉身指揮背判官筆的大漢,將三個敵人用繩索捆起,再點了他們幾處要穴,棄置荒野之中,再選一匹健馬,套上車轅,遙指前面一座高峰,道:“儘快把車趕到那座高峰山坡處。”說完,輕盈一掠,飄落於馬車之上。
大漢心頭疑惑,但卻不敢多問,依照聶仙兒的吩咐,揚鞭驅車。
聶仙兒探手,從懷中摸出了兩粒丹藥,交給負傷大漢服下,才輕輕嘆息一聲,低聲對徐鳳眠說道:“家母雖為令尊所救,但,她其實已內傷嚴重,命不久矣……”
徐鳳眠奇怪道:“誒,不對啊!雪姨在我們徐家,住了數月之久,如果是早先受過重傷,豈能活那麼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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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仙兒嘆道:“家母內功精湛,承蒙令尊相救之後,強行運功穩住傷勢,憑藉隨身攜帶的一瓶靈藥,才得以保住性命。行動上,看去雖與常人無異,其實每日都在默默忍受著傷勢發作之苦,若是我能早到兩個月,或許就可助她治療傷勢,至少,也可護她離開府上,訪求名醫,那時,她的武功盡失,孤身一人,實在難以承受長途跋涉之勞累,不曾想我偏偏晚到數日,竟成訣別,永難再見家母一面。”
徐鳳眠道:“可是,雪姨既然能支援數月不死,為何竟不能再多等幾日呢?”
聶仙兒解釋道:“家母傷勢過重,全憑藥力相輔,才守得一口元氣不散,靈藥耗盡之後,家母自知難以再存活人世,這才預先寫下遺書,悄悄躲進枯井井底,安然死去。”
徐鳳眠聽到這兒,回憶起雪姨待自己的萬般好處,不禁黯然失神,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長嘆一聲,帶著哭腔道:“原來,雪姨是怕我們知道她離世而傷心,所以才留下告別的書信,要我們誤以為她是有事離去了。”
聶仙兒道:“除此之外,還怕給你們惹來諸多麻煩。”
徐鳳眠沉吟片刻,道:“姐姐,我還有一事想不通。”
聶仙兒道:“哦?什麼事?”
徐鳳眠道:“天涯無疆,姐姐是如何找上我們家的?”
聶仙兒道:“家母早在丹桂村外,留下暗號,只不過,除我以外沒有其他人認得罷了。”
徐鳳眠又道:“這麼說,姐姐可在書房裡,看到雪姨留下的記號,才明白她躲在枯井中死去了嗎?”
聶仙兒點點頭,道:“家母在你的書房裡,留下了硃紅色的死亡暗號,並指出藏屍所在,所以,我看到那記號之時,才失手打碎了瓷碗。”
她舉手拂拭一下撲簌簌滾落的淚水,接著道:“家母的遺書中,談到了鳳弟你,說你雖已得家母傳授了上乘內功的坐息之法,但,尚未能夠登堂入室,解析奧秘,若是修為有誤,不但難以消泯你先天的身體缺陷,躲過二十歲必死預言,且將促成提早死亡,豈非恩將仇報了?所以,她才在遺命中要我指點你,要不然家母遺囑,就算你再如何苦苦相求,我也不敢帶你同行。”
徐鳳眠道:“這是為什麼呢?反正……反正我也並沒有多久時光可以活了。”
聶仙兒道:“時日雖短,總還有五年六載,但,你若是隨我同行,那就難以預料了!也許,就連今天也活不過去……”
話還沒有說完,忽聽一陣急促的喘息之聲,傳入耳中。
聶仙兒轉頭望去,只見靜坐養息傷勢的大漢,滿臉脹紅如豬肝,好似一口氣,吊在了咽喉之中,無法順利出來似的。
聶仙兒揚手一指,點在大漢後背上。
只聽他長長吁一口氣,喘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脹紅色,也逐漸消散開去。
徐鳳眠驚奇道:“仙兒姐姐,他怎麼了?”
聶仙兒道:“他運氣療傷,岔了經脈,若非我及時出手幫他,點了他岔氣的脈穴,今日,他縱然不死,也將落得終聲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