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蘆花村,男人們已經下地幹活,女人們也端著盆結伴去河邊洗衣服。
這時沿路走來的一行人吸引了多數人的目光。他們四五個人,都是男子,看起來健壯有力,一身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護院。
打頭一個長著八字鬍,說話時候扯出一個半真半假的笑:“大叔,問一下束家怎麼走?”
“剌個素家?”被問的莊戶口音重,含混不清。好在那人勉強聽懂了。
“就那個出了個舉人的束家,他們家小娘子做吃食很有名的。”
“哦,我曉得了。諾,往前走再往右,有個大圍牆的就是他們家。”大叔嘿嘿笑,“那是俺們村裡除村長外最好的房子,忒好認。”
八字鬍道了謝直接走了。
“束家娃子又有生意可做了。”大叔高興地哼著歌。
束九起得略晚,正在吃早飯聽見叩門聲要去開門,卻被束脩喊住:“你坐著,我去。”
門一開啟便瞧見幾個高壯的男人,束脩多了幾分小心:“請問幾位有什麼事?”
“我們找束小娘子,她在嗎?”八字鬍伸長了脖子一個勁兒往裡望。
束脩頓時覺得不對,幾個大男人找她做什麼,若是要買東西去店裡便是,他們的店鋪又不是什麼秘密之處,難道還找不到?何況這些人太沒規矩。
“她不在,幾位請回吧。”束脩說著便要關門。
“胡說,我明明看見她了!”八字鬍按住他的手,朝裡頭大喊,“束家小娘子,束家小娘子!”
束九聽動靜不對,走了出來。
八字鬍立刻把束脩推到一邊,笑著對束九道:“束小娘子,我們是辰國公府的,咱們小公爺有請。”
“小公爺,他有什麼事?”束九問。
“小娘子去了就知道了。”八字鬍嘿嘿笑。
這模樣一看就沒什麼好事。
束九冷臉:“我沒空。”說著就要關門。
八字鬍忙攔著大叫:“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國公府有請你竟敢不應?”
“我就是不應又如何?”束九比他聲音更大。
“那可就別怪兄弟幾個綁你去了。”八字鬍向後一招手,四個男人便摩拳擦掌地向束九逼近。
束脩忙擋在束九面前:“你們擅闖民居,行不軌之事,置王法於何地?趕緊走,否則我報官抓你們。”
“哼,王法?”八字鬍嗤笑,“在咱們國公府只有主子,沒有王法,要報官行啊,你現在就去,看你能拿老子怎麼樣!”
他單手將束脩提開,便要去抓後面的束九。
“爺不好了,不好了!”長青慌慌張張地向竹錦居跑去。
陽光細細地從窗縫灑進來,對窗的矮塌上側躺著一人,藏色繡暗紋衣袍,腰間銀邊寬頻,上嵌上好的羊脂白玉。三千青絲逶迤,頭上一頂赤金圓冠,一顆明珠點綴其間,比那透射的陽光還要明亮。
他面如冠玉,眸似墨染,一隻手肘撐著頭,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竟似那海棠春睡的美人,慵懶而魅惑。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此人太瘦,面上帶著憔色,手上骨節凸出,一身衣袍也有些鬆垮,好似撐不大起。
“爺好著呢!”微冷的聲音,一隻翠釉瓷杯被擲了出去,正好砸在跨進門的長青身上。
長青雙手穩穩當當地接住,手一揚杯子甩回桌上,這才上前:“哎呀爺您當然好,束小娘子不好了!”
“哦,怎麼個不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