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燦覺得,他最好還是先別在叔叔面前提這件事,免得對方受到更大的刺激。
“你又是怎麼想的?”他聽見姚煦這樣問。
“欸?我?”姚燦搖搖頭,嗤笑了一聲,“說實話,我怕得要死,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就會出現殺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把熟人犧牲掉……您知道這麼些年我是怎麼撐下來的嗎?我總是在想,如果一切真的能結束,到我能控制住局勢的時候,我就能向白瀑求婚了,就是這麼給自己洗腦,撐下來了。”
兩人沉默了幾秒鐘,姚煦打破了平靜,聲音冷靜地可怕,“既然如此,你就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們都是抱著某種信念才能走下去的人,為了瘋狂的夢想和鮮血淋漓的私心。
“光我知道沒有用啊,叔叔,當然,我爹肯定也知道,但他不是很想面對。”姚燦聳聳肩。
姚煦皺著眉頭,儘管眼底藏了點憂慮,但那副表情整體看上去是非常堅定的,“他可以接受的,因為我也是姚家人。”
————
天還沒亮的時候,艾易迷迷糊糊地醒過一次,很快又陷入夢中。
夢裡,她又回到了貧民窟的大火中,熾熱的火星被風捲著飛在夜空中,空氣中滿是人肉燒焦的味道,但沒有哭喊聲,寂靜得令人窒息。
忽然,黑暗向四面破開,眼前的場景飛速轉換,夜幕褪去,血色的夕陽盤桓在她頭頂上,天空如火星般灼熱。兵器碰撞的聲音和馬蹄錚錚而來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她赤足踩在某一具屍體上,腳趾淹沒在黏膩的血水中。
在目力可及的最遠處能看到王座,孤零零的王座周圍全是破碎的白色大理石,不再潔白,上面粘著密密麻麻的飛濺的暗紅色液體。
她在這一地狼藉裡面行走,時不時能從屍體模糊的面孔上認出一兩個熟人,她的身體回到了剛穿越來時那麼大,甚至更小一些,在赫丘的石子地面上留下一道染著血的斑駁的腳印。
艾易意識到了她是在夢裡,近來她總是會做這種型別的夢,以至於她猜到了自己在往哪兒走,接下來又會看到些什麼——一定是姚煦。
她嘲笑了自己一下,原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是真的。
她繼續走著,夢見法院高牆後面樹立的大鐘,鐘的頂上裝飾著聖女乳白色的雕像,一手持劍,一手握著天平,臉上掛著冷冰冰的、憐憫的笑容。然後,大鐘轟然倒塌,殘骸碎了一地,聖女的雕像也倒在地上,頭和天平摔得粉碎,被血泊染紅。
就在這時,艾易看到了法務部的部長先生,他仰面倒在那攤血水的盡頭,衣衫抱吸血水,雙目空洞的望著天空,一把重劍貫穿了他的胸口,把他整個人定死在大地上。
她走不動了,有什麼屏障一樣的東西隔開了他們,她無法再接近他了,卻能清晰地聽見血水順著他的衣角滴滴答答敲打地面的聲音。
艾易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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