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燦雖然不是這家店的常客,但也常聽他的狐朋狗友們稱讚,無非是兩點,一是店裡的人無論老闆還是姑娘口風都很緊,二是店面的裝潢很有品味。
總而言之,艾易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套路出牌。
這也是他們叔侄二人,頭一次同時滿心絕望地做某件事,姚煦不人道地推了自家侄兒一把,讓他走在前頭。
店裡瀰漫著溫柔的薰香味,四處掛著層層疊疊的紗幔,姚煦盯著姚燦的後背,乖巧地不像話,他對這種地方一點都不好奇。
姚燦本來就對他的視線很敏感,這會子後背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想著要不乾脆直接告訴他,花街很多店的一樓其實都是正常提供酒水的酒館?
畢竟服務物件是貴族,就算是嫖也得紳士一樣的循序漸進,所以客人們一般事前都會先跟姑娘們喝上兩杯,當然,酒水的價格不會低。
透過紗幔,能依稀看到人影,其間摻雜著女孩們銀鈴一般的調笑聲。
姚燦成年的當天,他那老不正經地爹就光明正大地帶著他花街一日遊,在這些事上,他堪稱“懂王”,但跟在他身後的、嚴肅正經的姚煦幾乎快石化了。
就在這種關鍵時刻,一隻手拍在了姚煦的肩膀上。
那隻手的主人穿火一樣緋紅的連衣裙,及腰的長髮披散著,面容隱藏在帽子上層層疊疊的黑紗網後,只露出如血的朱唇,笑得嫵媚。
她的聲線很溫柔,語氣極富暗示和誘惑的含義,“這位先生,能請我喝一杯嗎?”
姚煦看了她一眼,緊繃著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並且轉身熟練地摟住那姑娘纖細的腰肢,輕聲回答,“當然可以,誰也不能拒絕一個美人的邀請。”
短短的時間裡,姚燦的心境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從吃驚到茫然:誰能跟他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叔叔跟人調情了?還說了平時他逛花街時掛在嘴邊的臺詞?所以現在要怎麼辦?
姚燦真心想原地蒸發一下,飄到隔壁那家店再恢復人形。
但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畫面變成了女孩帶著他們兩人一路走向屋內,挑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了。很有眼色的侍者立刻送來酒水單,如姚燦所料,每種都貴得令普通人髮指。
等他們分別點完東西,一切折騰停當,周圍的侍者也都走遠了以後,姚煦才冷靜地說,“艾易,下次儘量不要在這種地方約人見面。”
直到他說完這句話,他的手都沒從女孩的腰上放下來。
“啊?我沒想到您……”
“是你。”姚煦皺著眉頭糾正道,他對這點十分執著。
“哦哦哦,抱歉,你一下子就認出我了嗎?”艾易輕飄飄地、開心地說:“我的偽裝這麼失敗?我還專門換了支口紅,帶了假髮呢……”
“這種程度的偽裝在姚家人面前是沒用的,”姚燦用很真誠地口吻說,“姚家人的特殊天賦,一眼就能精準地測出異性的三圍,你可以下次認真地墊墊胸或者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