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姚煦在法庭上猝然倒下的那一瞬間反覆浮現在艾易眼前,她幾乎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睜眼閉眼都是他蒼白的唇和不健康的臉色。
當時反應最快的殷辰,經年累月在貧民窟醫治病人的本能讓他幾乎瞬間就衝到了姚煦身邊。
法庭的過道上,一片混亂。
艾易本不該只表現出尋常人那種程度的驚訝的——裝也得裝出來,因為姬寒正在觀察一切,也會把法庭上的一切如實彙報給姬靖大公爵,但她沒做到。
那一刻,夜梟教給她的所有偽裝技巧都沒用了,她忘了椅子上綁著鐐銬,騰地站起身想過去看看姚煦,才邁出幾步,那鐵鏈發出錚錚的響聲,緊緊繃住了,把她拽了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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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燦事後藉此不留情面地嘲笑了她一通,誇張地說她當時被嚇得花容失色,活像只驚慌亂竄地小貓。
儘管周乾及時扶住了她,當天晚上她回到法師塔後還是發現手腕的一側蹭破了皮,多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印。
魔羅還以為她是在地牢裡被虐待了,說了一堆辱罵人的垃圾話,殷辰讓它閉嘴,卻沒什麼阻止的舉動,默默地搗鼓出四種或者五種不同的魔藥,外用的和內服的。
“殷辰,這只是一點皮肉傷,你這樣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很感動地就著水把很苦的藥吞了下去。
同時,她想著,事情不該這樣發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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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晃動的魔藥鍋裡咕嚕咕嚕地翻滾著一些一看就很邪惡的深藍色泡泡。
殷辰盯著泡泡研究了好一會兒,又往裡面加了把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然後才看向姚燦剛才放到桌子上的東西,“又來賄賂我?”
“什麼話!等等,你為什麼要說‘又’……”姚燦頗為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我只是最近剛好買下了一家甜品店,這些是最新品,還沒上市,拿過來給你嚐嚐,看能不能改良得更好,顧客的舌頭永遠是挑剔的。”
魔羅儘量離魔藥鍋遠遠的,它上次被殷辰丟了進去,聽到這話圍著姚燦子爵轉了兩圈,然後一語中的地總結,“你身上都是謊言的氣息,這明明就是賄賂。”
殷辰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要阻止魔羅的意思,又往變得黏糊糊的魔藥鍋里加了把墨綠色的粉末,用棍子攪了攪,“如果只是想讓我為部長先生配治病的藥,派僕人捎個口信就行了,你用不著親自跑這趟,為艾易的事來的?”
“這次她真的給你添麻煩了,我怕你生氣。”姚燦笑眯眯地說。
“我敢保證,他沒生氣。”魔羅幸災樂禍地插話,“他只是有點煩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是不是還想進鍋裡洗次澡?”殷辰冷漠地說。
魔羅不服氣地冷笑了一聲,撞翻了殷辰剛收拾好的兩摞書發洩不滿。
姚燦從懷裡抽出一個信封衝殷辰晃了晃,“有一說一,這些甜品真的是我送給你的,這才是小貓的,她不好意思當面跟你說感謝的話,如果偷偷放在桌子上……”
他瞟了一眼書籍雜亂堆放的桌子,“你可能很久之後才能注意到,所以她讓我順便送一下。”
“讓我先看看,有沒有少兒不宜的告白的內容……”魔羅湊到姚燦身邊試圖把信封叼走。
殷辰眼疾手快地把它拍到一邊,開啟信掃了一眼,眉梢輕挑,“嗯?”
“我猜她送了什麼有用的情報給你。”姚燦道。
殷辰似笑非笑,“是一份很用心的情報,下城區有幾家店鋪出售走私來的魔法材料,我以為她上魔藥課都在摸魚的,沒想到竟然能寫清楚材料的種類。”他向姚燦揮了揮信紙,不僅如此,上面還有詳細地價格。
自從赫丘城外森林裡的動物集體狂躁雜交出一堆怪物後,法師塔的法師們為了維持森林和城市之間的結界耗費了不少魔法材料,以至於殷辰不得不縮小在貧民窟施藥的數量,自己喜歡的小實驗也停了有段時間了,“這丫頭還真是……”
“讓人拿她挺沒辦法的,對吧?”姚燦感同身受般地說。
殷辰預設地點點頭,他複雜的情緒還是找不到源頭,他始終認為,艾易原本在自己的世界裡生活得無憂無慮,現在卻要在赫丘的上流社會算計過活,這裡面有他的責任。
所以就算艾易各種利用他,哪怕是算計了他,他也不怪她,無論姚煦來不來法師塔,他都會到法庭上給她作證的——偽證也無所謂。
他甚至想到了如果法庭要處死艾易,他就先劫了法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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