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這話含義頗深,往明裡聽,她是在說自己做錯事被禁足,深表懺悔,可暗地裡是在諷刺輓歌無德,庶母被禁足,她冷眼旁觀,置之不理。再則,亦是在提醒眾人,今日這生辰,皆在她的權力之外,若真有什麼差錯,和她便再無半點干係。
聽白姨娘撇得乾淨,輓歌只微微冷笑!白姨娘,這話,你既已經出口,那麼,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請你莫再後悔莫及才是!
公孫明只顧自地往裡走,轉眼間已經到了門口:“歌兒,為父來看看你!”
屋內,傳來輓歌輕俏的笑聲,帶著女兒家特有的嬌嗔,如同珠落玉盤般動聽而來:“父親,孃親都還沒有來呢,這歌兒過壽,怎麼您比歌兒還心急啊!”
公孫明聽了輓歌的話,驀地尷尬了一聲,然後付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笑聲未落,他的人,已經到了門口:“歌兒可是我安逸侯府的大小姐啊,今日又是十四歲的生辰,為父當然緊張非凡啊!”
公孫明身後的白姨娘,玉面蒼白,眸光壓抑著火光,聞言,也強笑著添了句:“是啊,大小姐可是我安逸侯的嫡出,這排場自然不能輸於其他的千金小姐啊!”
聽著門外的一對一答,宋夫人用憐惜的眸光看了一眼眉眼沉靜的輓歌一眼,不由地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輓歌的院子裡,一大早的,就燈火通明,而且丫頭、婆子成群,陌生的臉孔比比皆是。單單看這陣勢,定是誰家夫人早到了,可白姨娘明知道有客在此,卻仍舊明褒實貶,字字錐心,完全不顧安逸侯、以及輓歌的體面,輕言“禁足”二字。這白姨娘的心機,可著實不淺啊!非但她心機深沉,更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啊!
而且,宋夫人看出來了,公孫明爽朗,心地粗豪,又被別人有心的白姨娘竄唆著,明裡暗裡的,不知道給輓歌添了多少的堵!如此看來輓歌這孩子在安逸侯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也難怪她小小的年紀,就如此的知進退,步步為營了!
宋夫人生性耿直,又是個眼睛裡容不下砂子的人,此前,更因為輓歌對宋雲依全力維護,此時,一聽到白姨娘大放厥辭,一把無名火,立時“蹭蹭蹭”地從薛夫人的心裡燒了起來!
一側的宋雲依則咬著下唇,將手裡的帕子緊緊地揪成了一團!她知道這安逸侯的白姨娘和她府裡的姨娘一般,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可是,她自有孃親罩著,雖然時常受些小小的委屈,可是,那些姨娘庶女的,看在宋夫人的份上,總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是以,宋雲依的日子,比之輓歌,何止好上百倍、千倍?
而輓歌實在是個要強的主兒,宋雲依真有些擔心,生怕輓歌在激憤之下會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然而,輓歌那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波蘭平靜,看不出一絲的不妥!甚至,她潔白如玉的臉上,還淺淺地浮出一抹得體而且雍容的淡然笑意出來。
隨著公孫明腳步的走近,輓歌款款走出門口,朝著公孫明屈下身來,微微施了一禮,用歡快至極的聲音,朝公孫明說道:“女兒生辰,勞父親費心,歌兒謝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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