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嘆了口氣唉,這白姨娘,畢竟是公孫明放在手心裡寵愛了數年的女人啊!
看到公孫明眼裡的鬆動之色,輓歌“撲哧”一笑:“父親也是心疼姨娘了是不是?那就早些為姨娘解除禁足吧……您放心好了,歌兒會將姨娘的膳食安排好的……”
公孫夫人沒有說話,輓歌望著公孫明,巧笑嫣然,妙語如珠——是的,輓歌一定會十二分的用心,將白姨娘的膳食安排得妥妥當當,令白姨娘,生不如死!
白姨娘走了,公孫明也走了,明燈之下,映著窗外的薄雪,只剩下杯盤狼藉,桌歪椅斜。
白姨娘院子,坐在視窗,望著窗外暮色滿地,黑暗昏黃,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剛剛一口氣吃了那麼多忌口的菜,而今的白姨娘,只覺得胃裡翻翻滾滾,正體開始癢,那樣熟悉而又如坐針氈的感覺,令她難受極了。
白姨娘手捧燙金包銀的彩獸手爐,向著舒適的紅木圈椅之後靠了靠,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微微地嘆了口氣!
嚴嬤嬤悄悄地走近劉蓉,注視著鏡子裡白姨娘慘淡而蒼白的容顏,輕輕地幫她捏著肩膀,低聲說道:“姨娘,您看看,要不要找個機會,幫老爺說說情,寬宥則個呢?”
白姨娘驀地冷笑起來“我都快被那個jian人逼死了,他倒在一旁冷眼旁觀,不聞不問,你認為,他還值得我再對他用上半分的心思?”
白姨娘的聲音,尖利而且帶著鋒銳,在這雪夜之中,猶如夜獅狂吼。新打磨的銅鏡裡,顯露出她逐漸扭曲的容顏,所有的不滿,都從她額頭上的青筋,以及眸子裡的狠戾之中,分分顯露出來!
輓歌咄咄逼人,段正冷眼旁觀,這兩人,聯合在一起,一唱一合,極盡捉狹之事,不得不說,這令白姨娘徹底地涼了心了!
自然,白姨娘早就忘記了,當初,她無所不用其極地刻薄公孫夫人和輓歌時,公孫明也是持同樣的態度,冷眼旁觀,不聞不問!
人就是這樣,當你站在高處,俯瞰天下的時候,從來不會問,為什麼你能站在高處,你能俯瞰天下。可是,若一旦急流而下,落魄無奈,便會自暴自棄、怨天尤人!
聽著白姨娘尖銳的聲音,勃發的怒氣,嚴嬤嬤不由地微微搖了搖頭——白姨娘的性格,她最是清楚,白姨娘天性要強,為人殘暴而且多疑,可是,她卻又十分的隱忍,適應的放任,即便是嚴嬤嬤,也很少看到她有失控的時候。
可以說,白姨娘這樣的人,是一個十分可怕、而又心計深沉的人。
可是,而今的白姨娘,常態大失,兇相畢露,想來,這一次,真的動到了她的底限!
望著鏡子裡,白姨娘可怖的樣子,嚴嬤嬤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劉蓉的眼睛,驀地睜開了,她朝著嚴嬤嬤冷冷地說道:“你去莊子上,把輓歌這幾天的行蹤,全部都給我查個清清楚楚……然後,然後……”
白姨娘的眼神恍惚起來,驀然間,有冷利的光芒,猶如刀刃一般地閃過:“再過三日,就是那個小jian人的生辰了,你去準備一下,我要送一份大禮給她!”
聽到那樣破冰沉雪的語氣,猶如利箭破空而來,瞬間擊在人的心窩!嚴嬤嬤的心裡陡然一驚。她全部應下之後,便小心地退了出去,爾後,輕手掩上了門!
以她對白姨娘的瞭解,如此惹惱了大小姐,這個輓歌的好日子,想來真的是到頭了!
屋外,冰雪覆蓋屋簷,清幽的氣息撲面而來,嚴嬤嬤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她快步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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