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主子的心思,下人們是不能猜測的,可是,錦繡只要一看到輓歌,就覺得心慌!也漸生了離開之心,而這次的事情,還真是個契機――可以說,錦繡剛剛想睡覺,老天就送來個枕頭!
輓歌望著錦繡,聲音平淡,卻似又暗藏著某種起伏地說道:
“你確定要從我這裡贖身回去?”
贖出去的丫頭,潑出去的水,此後,錦繡的一生,可和安逸侯府,和輓歌再無半點關係了!
錦繡認真無比地點了點頭:
“回大小姐的話,是的,奴婢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擺脫輓歌,擺脫白姨娘,擺脫自己吃、喝、嫖、賭,無一不全的哥哥,就是眼下錦繡最大的心願!
輓歌只看了一眼錦繡,淡淡地說道:
“既然你想好了,就隨拂曉去吧!”
說完,喚過正在整理衣服的夏拂曉:
“去把錦繡的賣身契取來!”
拂曉應了一聲,將正在整理的衣物放在一邊,飛快地去取錦繡的賣身契去了!
錦繡在一側看著,眼睛裡慢慢流露出釋然的光線出來!
雖然,輓歌當著她的面,對錦繡事事倚重,讓她的心裡不舒服,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自由生活,就將什麼都忽略了!
輓歌早已不去看錦繡了,她握著手裡的書,認真地看著,可是,眼睛卻始終沒有辦法回到書上來!
錦繡,剩下的,還有潛藏在漪月閣裡的眼線們,這次,她要一個又一個地拔除,再不給白姨娘半分的機會!
拂曉的手腳很快。不地會兒,她就送來了錦繡的賣身契,然後,笑著朝錦繡說道:
“喲,錦繡,這贖回了自由身了,可不得找個好人家嫁了?”
錦繡臉一紅,一邊看著拂曉清點她帶來的銀子,一邊羞紅著臉說道:
“什麼叫嫁個好人家啊……我們這種出身,還不是做姨娘的命?”
拂曉爽朗地一笑:
“姨娘也是主子啊,你看看我們府裡的白姨娘……”
話到此時,似是覺察到了輓歌的不悅,便戛然而止!
頓了頓,拂曉又笑道:
“錦繡,有空常回來看看啊!”
錦繡應了一聲:“會的,大小姐是我們的主子,若是錦繡以後想念主子的話,當然會回來看大家的!”若有可能,錦繡是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踏入這漪月閣了!
輓歌一直沉著臉,也不說話,直到拂曉將所有的銀子都清點清清楚楚,然後,才對她躬身道:
“小姐,奴婢剛剛點過了,五十兩銀子,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輓歌微微點了下頭,然後,淡淡地囑咐道:“錦繡,你雖然離了安逸侯府,可也曾經是我安逸侯府的人,希望你出了安逸侯府之後,好好地過日子,別給安逸侯府抹黑,知道麼?”
錦繡連忙應了一聲,輓歌又吩咐臨暮取來這個月的月俸二兩銀子,另外,又額外多給了幾兩,說道:
“你我主僕一場,這些,權當你這些年侍候我的謝禮吧!”
輓歌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波折,可是,她的指甲,早深深地嵌入書皮之中。
輓歌輕輕地吁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有些捨不得呢!”
說完,就揮了揮手,讓臨暮帶錦繡出去,先消了管事那裡的名額,送錦繡出去!
錦繡又拜謝輓歌,這次,多多少少地帶了些真意,而拂曉,則拉著錦繡,一路上,有說有笑地送出府去,直到過了許久,這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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