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可以趁機脫離,何必拖著累贅踽踽獨行。
可他沒有,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他們的契約關係。
這中超乎尋常的現象,反而讓她惶恐。
她是個外來者,是個異物,不知道何時會消失,連存活的印記都可能殆盡,她不敢在這個時代欠下債務。
她怕了,怯懦了,不敢再把心交出去了。
怕走的良心不安。
“原來在你眼裡吾是這樣的。”隱含著失落的聲音比那轉瞬即逝的淚水還傷感。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真的無話可說。
抬眼看去,他的背影平添一抹蒼涼悲慼的憂鬱色,不能在停在這裡,她會忍不住。
既然要斷,就該斷的乾乾淨淨。
胭脂攥了攥拳頭,轉身,朝著最濃的黑夜逃走。
像個丟盔棄甲的敗軍。
以一種逃命姿態遁走。
夜還那麼黑,她不知道,有道視線,灼灼逼人,像燒融的岩漿要噴薄而出。
帶著撼天動地的弒殺陰寒。
那個孤單寂寥的背影須臾間成為亙古永恆,頂天立地屹立不倒。
用哀傷繪滿濃厚色彩,那樣的痛徹心扉。
直到跑出好遠,胭脂都能感受到、後背如火如荼灼灼逼人的視線,凌冽的刮破肌膚。
疼痛傳進每一個器官。
她逼自己做了個逃兵,不敢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從何時起,她已經變得如此膽小怯懦,畏縮不前。
黑夜像深不見底的無底洞,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