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討董這一場戰役雖然從初始時就聲勢浩大,其後更是接連的發生過數場大戰,其中他風雲變幻,分站上風,甚至就連大漢王朝原本的都城東都也曾經二度異手。
可是現在的局勢其實與之前不同,因為無論是董卓還是諸侯,都無法利落的戰勝對手,戰事也只能漸漸陷入了僵局之中。
諸侯的軍隊被阻擋在虎牢關等諸處戰略意義重大的關隘之前不能突破,已經過了很久,因為糧草等一系列問題的緣故,如今各路諸侯都已經暫時解除了聯軍狀態,轉而分別駐紮在中原各處,雖然諸侯們一直都顯現出了不會放棄的姿態,當下卻也是不能對董卓的勢力核心、也是大漢的皇帝王庭所在的西京立即造成什麼威脅了。
但董卓勢力一方其實也不好過,出於這場以寡敵眾的戰役形勢,董卓不得不將大量的軍隊駐守在佔領區域的各座城池之中,以此來對諸侯的突襲進攻來做出必要的防備,又令麾下的大將徐榮帶領著兩萬的西涼軍主力在東都所輻射的龐大地區之中,來回的掃蕩敵軍,來確保腹地的安全。
這的確是正確的決策,可是如此一來,龐大的地區分散了董卓軍大量的兵力,到現在,就聯絡京城本身所擁有的兵力也不算多了,尤其是董卓遷居所去沒有帶走了1000多名士兵之後,大概只有不到兩千的西涼兵駐守這座城池。
而這一點,也是現在西京城中權力最大的李儒所最煩心的事。
此時讖言方才流傳開來,而他自己就連著不到兩千的駐紮西京城中的兵力也不能全部調動起來,若是談什麼加大力度去搜捕反賊,控制讖言,恐怕更大的機率是遇見捉襟見肘窘迫處境。
所以他只能先把精力放在解決最重要的問題上。那就是優先的杜絕掉皇帝聽見這個流言的機率,再去管那些市井之中胡亂說話的百姓去吧。
於是他很快就去到了自己平時處理政務的辦公場所——西京宮城中的一座宮殿之中去。
此時正是上午十點鐘左右,李儒正站在公案之前,看著桌上平平擺著的西京城的地圖,思考了許久,讓自己的刀筆吏去找一個人過來見他。
等到刀筆小吏叫過來的那個人進來之後,擺好了筆墨寫好了一封手令,然後蓋過了董卓所留下的太師圖章之後,將那封手令拿在手中,走過了那個寬大的辦公木桌之後,來到他所招來的那人之前,對他傳令道:
“董成,你拿著我的這封手令,去從西京各個守備處抽調出三百西涼士兵出來,然後帶著那些兵,在這兩日內嚴格的盤查宮城之外那十來條街道,一旦遇見歌唱那個歌謠的人,無論那是小孩還是老人,都一概先抓捕歸案。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不管有沒有遇見這樣的人,你立刻尋找抓住一個人來殺雞敬猴,讓這一帶的人至少是在明面上,不敢傳播這樣的事兒。你明白了嗎?你,你再去叫董雷過來。”
後一句,是對他身旁的刀筆吏說的。
董成跪地接受了那手令之後,刀筆吏也立刻應一聲“喏。”然後快步走出宮殿的門庭,去執行李儒的命令。
走回公案之後,已經坐在凳子上的李儒不由得捻了捻自己的鬍鬚,他的眉頭並未舒展,只是安靜的等待董雷的到來。
沒過一會兒,董雷便風風火火的來到此處。
其實李儒隔著老遠,便聽見了這個董雷的皮靴子踩在地上發出的響亮腳步聲所引起的動靜,此時就那麼看著這個董家家族中武藝算是高強的董雷穿著一身的甲冑,闖入宮殿之中,內心已經有些不悅。
而這個董雷一抱拳之後,便徑直的大聲向李儒問道:
“李.......李儒你找我來有什麼事?誒,你不要介意,我忘了你是什麼官了。”
李儒平淡的說道:
“無妨。我叫你來是為了這一件事。那就是這兩日可能會有反賊潛入皇宮中,想要秘密的去見大漢的皇帝,所以我需要一個武力高強之人守在皇帝的身邊,一旦發現這樣的事情,便立即擒下反賊。董雷,這件事就交給你,沒有問題吧。”
董雷哈哈一笑,當即應道:
“原來是要我保護那皇帝小兒,好說好說,等我去點齊一隊兵馬就去。嗯,就在兩個時辰之後吧,你正好可以叫御膳房給我準備一桌酒席,然後,你再讓他們直接送到皇帝那兒吧,既然我要保護他,我先去和他喝一頓酒培養一下交情是不是也不算為過哇。哈哈!”
李儒不置可否,向著董雷一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可當董雷出去之後,李儒卻不由笑了一聲,自覺現在輕鬆了不少。
他心中念著的,是這個董雷武藝倒是挺高,可是為人卻粗魯愚笨,令人不喜。而那些散佈流言的人看起來並非是等閒之輩,必然也會明白他們應該圍繞皇帝來做文章,那麼皇帝那裡必然是後面可能發生事情的真正重點,所以董雷保護皇帝這件事情其實有很大風險,可是這個董雷雖然腦子只有一根筋,卻剛好是姓董,只要他不死,就算皇帝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也可以拿他來頂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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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已經寫信讓董卓歸來,恐怕要不了兩天就可以等到董卓的援軍和兵馬,又或者是董卓親自來掌控朝政,那時才是真正的穩如泰山。
李儒想到這裡,覺得這個突發的讖言童謠已經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了,便開始繼續檢視別的案牘,處理起其他的事物。
..........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透過窗臺射進來的陽光卻越加的耀眼。
轉眼已經快到正午了,可是仍然埋首於案頭,處於勤懇處理政務狀態中的李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不對,哪裡有些不對。
他不由得站起身來,離開案牘之間,狐疑的看看宮殿的周圍,終於發現了是哪裡不對,原來是這座宮殿中已經有很久沒有人進來了,那本該半個時候進來檢視筆墨是否玩好的刀筆吏已經很久沒有來到此處,來進行自己的工作,而且在這宮殿中,不知從何時起,就聽不見外面發出的任何聲響了。
李儒的心不由緊張起來,他的官服袍袖中暗暗的出現了一把匕首。
此時,他將這匕首倒著握在手心,藏在寬大的袍袖中,其人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向著宮殿的大門方向移動。
可是他不需要如此的謹慎,那些為這裡帶來不對感覺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在宮殿的房門處,那個人身後揹負著陽光,他的正面大半都帶著灰暗的陰影,衣著是頭頂寬冠和一席隨風的道袍,這不速之客,就這麼簡單直接的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李儒輕輕的呼一口氣,猜測既然敵人已經這樣出現了,那麼外面的數十個士兵恐怕也沒什麼可指望的了,便保持著話語的穩定,向這個人慢慢的問道:
“不知閣下是誰,來此有何貴幹呢?”
那個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