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短崗之上。
黑夜之中並沒有什麼樹搖與鴉叫,一切都在隨著黑暗本身潛伏,又靜默的發生著。
劉備與張飛遙遙的望見了李弦,已經稍微加快了些腳步,並肩而來,張飛卻不著痕跡的加快了些腳步,這便是使得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能夠先於劉備,在更早的時候來到李弦之前。
李弦並不急著上前敘話,而是帶著一絲微笑看著張飛率先走近時,豪邁的大聲一笑,先伸出一條粗壯的臂膀向著李弦的肩膀拍去。
對於這樣初次見面,彼此之間並不算熟悉的人,這似乎不是一種禮貌的動作,但張飛的那滿臉的鋼髯與濃眉大眼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著實深刻,長相可謂是深合了令人以貌取人的道理,於是此時他的這般舉動,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他向來便是如此得粗魯與豪放,這只是他的尋常待人態度罷了,你可也不足為怒。
於是李弦的面上微笑不改,卻是也輕輕的一拂張飛的手臂,這一下看似輕飄飄的不著痕跡,卻將張飛的手臂一下子拂到了一旁。
這一下立刻引得本來微微的眯著眼立在旁邊的關羽眼中精芒一閃。
而動作直接被消解的張飛的一雙又大又圓的黑眼登時瞪了起來,顯現出一股能真能嚇住小孩子的威武氣勢,雙唇稍為一抿,看似要發作時,卻又忽然頓止。
卻原來是張飛還未回話或者是做出任何動作時,劉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此時便是伸手將他向後一拉,微微回首向張飛低聲道一聲,“翼德。”
然後便向微笑著向李弦輕輕一揖,竟是帶著少許的歉意說道:
“在下便是劉備,此是劉備的三弟張飛張翼德,翼德生性豪放,向來如此,若是衝撞了閣下,還望閣下見諒。”
李弦同樣一揖,笑著說道:
“在下正是李弦。好說,這下我可知道他很豪放粗魯了。”
張飛又是向著李弦一瞪眼,扯著他的粗嗓子說道:
“俺從來便是如此,你知道了可要習慣。喂,現在俺們已經聽你說的來到這裡了。你可以說一下皇帝讓我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啦?”
粗魯豪放之人,說話要是如此的直接,顯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於是李弦看著劉備無奈地一笑,便向著他說道:
“皇上知道三位有極大才能,又是忠信仁義之輩,特意命我秘密的招三位前來西京,圖謀大事。此大事所為何事,諸君豈能不知?”
一直眯著眼睛好像在半昧之中,從四人會面開始就並未作聲的關羽陡然一睜雙目,直視著李弦說道:
“皇帝聽說?所以他招我等前來,是聽說了我們戰呂布的事情,才看重了我們的武力?所以,皇帝是要我們刺殺董卓!”
此人說的話雖是猜測,可一字一句都帶著確定無疑的架勢,似乎並不卻要別人來再次確定。
而如果此事確實如此,恐怕要這幾人冒著極大危險來做。李弦知道關羽如此說,就是要更明顯的點出這一點,於是他看了關羽一眼,卻也並無否認之意,而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正是要剷除漢賊董卓。”
他這時看見一旁的劉備也開始微微皺眉,便猜他恐怕不是因為這樣的答案而失望,實是因為自己沒有展現出取信於人的手段,這樣的回答又表現得直接而不智,心下卻不以為意,常聲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我從未聽說到哪一方勢力發現了諸位的蹤跡,能夠帶領兩百的兵馬,一路上卻不驚動到敵人,成功來到此處,諸位想必經過了許多的困難,更是展現出極大的忠誠與超凡的能力。而諸位明知此行必定艱難,去還未猶豫的臨於此處,那麼我也無需疑慮,稍後,我便會將最後的計劃全部都和盤托出,至於此時,諸位不若去親見皇上如何?”
劉備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董賊為天下所恨,我等皆知皇帝必是欲除之而後快。解君之憂,除君之恨乃是人臣的本分,我們縱然粉身來此也並不畏懼。這一點並不需要見不見皇上來證明。可是李小哥,你說讓我們調集一些兵馬前來。我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帶了這兩百的兵馬,但這些兵恐怕也做不了如何大事。還未請教,你讓我們帶這些兵馬是做什麼的?”
李弦這時才從容的一笑,先是慢慢的說道:
“適才我未曾說起,實是因為刺殺董卓乃是易事。”
他說到這裡,關羽忽然冷笑一聲:
“董卓出身西涼的蠻荒狂野之地,乃是征戰沙場數十年的猛將,就算在關某眼裡武藝也不算差。更兼惜身恤命,為人可謂是謹慎至極,其無論出入,無不是在數千西涼精兵的重重環伺之下。這些倒也罷了,你可曾聽過那一個人名字?”
李弦看了看關羽說道:
“呂布麼?”
張飛看著李弦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禁就要叫嚷道:
“不是他還是誰?呂布那廝在沙場上倒還可以敵對,可要是他一直守著董卓怎麼辦?你竟然說殺董卓是件易事,易在哪裡?我看你相貌平平,口氣卻很大,莫非是你能先殺呂布,再斬董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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