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由於呂布走在一行的最前,便沒有人發現赤兔馬的雙目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的紅色焦躁之意,只見赤兔馬突然高聲嘶鳴一聲,雙前蹄驀的一蹬,若蹈雲踏燕般直立起身,呂布本處於略略出神之中,一個不防備,立時便被赤兔馬向後顛下身來。
但呂布縱然被穩穩地顛下馬來,輕易使一個翻身便不至摔倒在地上,而這也令他立刻回神,一橫臂膀止住身後的騎兵來上前檢視,然後目視前方赤兔,一邊迅速地吩咐道:
“你們別動,保持陣型,我沒事。呂大,你去領一隊士兵在周圍巡曳一圈,看看有沒有埋伏。其他人暫且原地待命,我先看看赤兔怎麼樣?”
呂布命令一下,麾下士兵便盡皆聽從,騷亂即止。
但赤兔馬那如被勒緊韁繩之後的驟停一躍後,動作卻不停止,在原地搖頭晃腦的胡亂踢踏了地面一番,可呂布命令下過,要來檢視它時,赤兔馬卻如驚馬一般,瞬間揚蹄起速,向前跑去。
呂布心中大異,自覺莫名非常,向著那奔逸的赤兔馬大叫道:
“赤兔!赤兔!你去哪裡赤兔!”
這一下子打亂了呂布的部署,赤兔馬無故奔逃,他到底追是不追?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過多猶豫,赤兔乃是舉世聞名的馬中第一,正好配自己天下無雙的名聲,怎能輕易放棄?
於是呂布讓一個手下讓出馬來,一躍跨上那匹手下的灰馬去追赤兔,同時吩咐道:“我在前追赤兔,你們在後面漸漸跟著就是。”
聽將軍如此說,他麾下計程車兵當即鬨然應諾,起步追趕前方的將軍。
可呂布騎術高超,獨在前方匹馬嘯風,他的部下雖然緊緊跟隨,也只能眼看著呂布快馬追赤兔去,然後隨著幾番的樓沿高低,街道左移右轉,一會兒之後不見蹤影。
.........
對於騎術這件事,人的技巧雖然有高下,但最重要的依然是馬本身的天賦。
赤兔馬既然已驚,再不聽它的主人呂布的命令,當然也就不會故意減速來等待他,所以呂布雖然確定自己並沒有追丟,卻也只能落在後面吃灰。
“噠噠噠”,“噠噠噠噠”
呂布一勒韁繩,胯下灰馬雙前蹄一騰又落,人立之後已然停下。
他當然應該停下,因為赤兔馬已經在前面停下。
只見赤兔馬仍在焦躁的搖頭噴鼻,在一棵柳樹周圍團團亂轉,馬蹄下的草地上已經有了一片亂蹄印,卻在一個道士裝扮的年輕人控制之下脫困不出。
那道士頭頂銀絲方冠,身罩花飾黑袍,掌中一條不粗不細的四尺有餘的長柳枝,正瀟灑的搔挑赤兔馬的軀幹各處,而赤兔馬有時想要咬他,卻總被那柳枝打到身上各處,不自覺改變動作,以至於每每咬空,氣的又蹈又跳........
“喂,那道士.......”
呂布喊了半句便立刻下馬,然後快步走了過來,一手伸出壓向赤兔馬的頸背處,這一下,饒是赤兔馬處於不安分的跳來跳去之中也不能躲避,被呂布一掌抓實摁停在原地,他另一手也是立刻扯住了赤兔馬的韁繩。
這呂布真是天生神力,只是兩下子就把赤兔馬控制住了,而一旁的黑袍道士對這事卻是冷眼觀之,面上掛著一絲微笑,而不知何時早扔掉了那柳枝。
這時呂布才好正式開口:
“多謝道士幫我停下赤兔,只是,不知道兄是何方人士,有著如此手段,我怎麼好像從未見過?”
黑袍道士輕一拂袖,卻道:“某本是初出山門,將軍沒見過實屬平常。只是馬中赤兔,應是靈性十足,知禍福,能護主,怎麼現在倒像是性靈矇昧,如此狂蠻?”
呂布聞言雙眉一皺,略一拱手道:“還請道兄指教。”
黑袍道士卻微微一笑道:“閣下與某素昧平生,談何指教,將軍但請自去罷了。”
道士話音一落,那呂布掌下的從剛才就一直安靜的赤兔馬忽然奮力一掙,將呂布都帶的失去平衡向前傾了一步,只見赤兔一下子撞到了道士身旁那棵柳樹,吃力之下卻瞬間顯出委頓,馬口吐出一大灘鮮血。
而那那柳樹也搖晃起來,在這一撞之下竟然開始栽倒,這異狀使得呂布瞬間大叫一聲再次抓住赤兔馬,而黑袍道士卻立刻上前去檢視柳樹。
只聽道士細細的看著柳樹橫斷之處,又回頭看一眼吐血的赤兔馬,口中喃喃道:
“赤兔見赤,柳樹不柳,此乃凶兆啊”。
這般情狀下,呂布已是驚疑不定,看著半跪著喘著粗氣的赤兔馬,再回頭想問那道士時,卻發現道士竟在這一眨眼間消失不見!
竟然如此,聯想到之前的異狀,本就心懷暗事的呂布不禁眼中瞳孔一縮,背生寒慄之意,只覺整個人如被無邊的驚悚包圍。
.........
良久,呂布麾下計程車兵們到了,但他們還未開口,就聽見呂布緩緩的說道:“呂大,你現在去董太師處,就說請恕呂布今日身體抱恙,不能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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