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氣氛正變得沉重,蕾米移開話題:“你不覺得安培不像是我們嗎?”
“我們指什麼。”
蕾米注視安全屋外與巖壁融為一體的輪廓:“我和哥哥因為從故事裡出現不會渴望人性,阿當芙婭姐姐還很弱小,孩子們把我們當成家人。安培屬於外來怪異,但它偏偏能安分呆在望海崖上,既不覬覦你,也不傷害其他人,不像它的可怕外表。”
望海崖是和安全屋一起誕生的稱呼,他們不能一直用“崖頂”稱呼這裡。家園應該有個名字。
“因為安娜嗎?”
“顯然不是。如果那樣的話安娜不在,除了我的女妖嚎叫我們根本傷不到它。”
能威脅它的只有安娜,安娜不在它沒理由還壓制本性。
“它也許就像牛羊一樣的牲畜,被我們馴服了。”蕾米說出她的推測。
這真的很像曾經人們馴化野生動物的流程:艾倫王城時展現強大力量——投餵食物——朝夕相處的陪伴——比曾經更舒適的環境與食物。
蕾米繼續道:“我不清楚這種情況是巧合還是什麼,但一隻怪異表現得像是動物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覺得它是被某些存在馴養出的?”
馴化野生動物需要好幾代甚至十幾代。安培很溫順,到現在為止沒表示任何野性。如果將它套進馴服論裡,安培的種群起碼被馴化了好幾代。
但這是用科學去推斷,怪異的詭譎力量更簡單也更難以理解。
蕾米發怔,她沒想到這點。“等安娜回來我需要在安培身上採集些血液。”
她擔心馴服安培的背後存在可能會發現望海崖。
要等安娜回來則因為只有她能壓制安培。
……
賽莉卡·達萊爾不相信任何人。
除了她自己。
從災難降臨那一夜開始,這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經歷了許多糟糕的情況——大多是人類。因為遇到怪異很少有人能逃脫。
賽莉卡·達萊爾清晰記得這十幾天的經歷。
霧靄像火一樣燃燒,教堂鐘聲被匯聚的哭喊聲淹沒,四處是燃燒的嗆鼻味道,街道上的人們慌亂四竄。
她是其中一員,但更聰明,或者說理智些,沒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街道上四處亂竄發出吸引怪異的尖叫,而是躲進一棟不會燃燒的石質房屋。
現在的賽莉卡·達萊爾時常懊惱,如果那時自己躲進雜貨店或是餐廳就沒後來那些事了。不過在當時,這是相當聰明的選擇之一。
房屋主人,一對老夫妻接納下賽莉卡·達萊爾。不幸的是怪異不久後衝了進來,只有她自己躲進地窖,天亮後怪異離開時悄悄爬出來。
走上街道的賽莉卡·達萊爾看到一片殘骸。餓壞的她尋找食物時遇到一些行蹤詭異的倖存者。他們感慨她的走運——那些怪異可沒離去,她居然能招搖地走出半條街。
賽莉卡·達萊爾理所應當地成為倖存隊伍中一員。他們的目標是翻越蘇加德山,去山的背面。
但還沒離開貝爾法斯特他們就被怪異襲擊,賽莉卡·達萊爾和其他倖存者分散。不過又幸運的遇到另一隻倖存者。
這群倖存者不打算離開,起碼暫時不。
他們最開始就好像綁成的麻繩一樣團結。孩子女人和老人躲在避難點,男人們出去外出搜尋食物,但每次外出都可能有人回不來,隨著時間推移,男人們開始抱怨為什麼什麼都不做的孩子女人老人分攤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