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久之前,陸離才剛剛見過它。
沿著理查德行進的足跡,陸離走向木屋,更多細節隨著接近而愈發清晰。
這是一棟離海水只有幾十米的高腳木屋,漲潮時,木屋的地基將大部分浸泡在海水裡。
走到百米處時,陸離終於辨認出這棟小木屋,與周圍環境帶來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裡是濱海小鎮的海岸線。
陸離倏然轉頭望向岸邊,那裡只有一片似乎連線著天空的巖壁,而原本的街道和木屋不見蹤影。
凝視良久,陸離收回目光,看向百米外的小木屋。
那麼那間木屋就是……
……
微弱的腳步聲停在木屋臺階前。
鞋子微陷入沙礫中,陸離抬頭,熟悉的景象令他沉默。
血跡出現在木階上,理查德就在裡面,或是進過這裡。
短暫停留,陸離邁步踏上木階。他的右手垂在解開的槍套前,隨時可以拔出射擊。
吱呀——
老舊潮溼的木梯發出的聲音被海浪掩蓋。
吱呀聲中,陸離踏上最後一層臺階,伸手推動木門。
吱呀——
遠比木梯響亮,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又戛然而止。因為潮溼而浮腫的木門和地板的摩擦讓開門變得晦澀。
衣櫃、床鋪、書桌、窗戶,一切與陸離曾經所見沒有區別。
只有床榻前的地板,那一片像是被塗畫又像是燒焦的幽黑孔洞變成了真實存在,幽深不見底。
光芒傾灑在上面,彷彿被孔洞吞噬,完全消失。
一根繩索綁縛在床鋪木腿上,另一端延伸進孔洞,四周散落著尚未乾涸的血液。
理查德同樣來過這間木屋,並且似乎不久前,理查德使用繩索爬入了孔洞。
陸離走入木屋,反手關閉木門。
外界的海浪聲隨之減弱,油燈火苗晃動間,木屋裡的影子跟隨擺動,令陸離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本寫著弔詭內容的日記。
不過木屋裡不可能藏得下人,除了床邊的幽暗孔洞。
似乎有來自深淵的風吹上來。
陸離繞過孔洞,走到綁縛繩索的床腿邊,拉動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