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連忙敲動木板,示意這裡有人。令他不安的是,腳步聲和詢問聲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外面的人會不會以為裡面是怪物然後逃離……
不能說話的奧利弗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他想要不顧一切地發出喊聲,併為此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他沒聽到第二道腳步聲,外面只有一個人,沒有“第三人”。
但出現的藉口伴隨著不安,奧利弗不禁想到,誰會在充滿怪異和不詳的暗影沼澤裡孤身遊蕩,而且還會主動尋找其他人?這……這不符合常理。
儘管奧利弗昨夜裡已經見慣了各種不合理的事,但一個人該有一個人的樣子,除非是瘋子。
奧利弗不認為瘋子能活到現在。
強烈的不安驅使奧利弗重新噤聲,繼續聆聽外面的動靜。
如果是人,再出聲求助。
“有人在嗎?”
詢問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就在木屋前。
或許是心理作用,懷疑外面存在的奧利弗覺得聲音透著奸詐與陰冷,令他情不自禁會想起少年時和一個玩伴偷偷溜到瑪瑙湖畔捕魚。
當他們灑下簡陋的小漁網,那位玩伴蹲在湖邊,嘟囔魚兒快點進來的貪婪語氣與此刻聽到的一模一樣。
不安化為恐懼,奧利弗像幾分鐘前那樣,捂住嘴巴。至於露在外面的半截冰涼屁股……他救不了,只能期望對方不會看到。
奧利弗的舉動顯然晚了,下一道響起的不再是詢問聲,而是突然顫動起的木屋——與木屋“融為一體”的奧利弗很清晰的感覺到木屋的連續顫動。
外面的存在爬上了吊橋。
“有沒有人?”
詭異地詢問聲繼續,響起了接近的輕緩腳步聲。
木屋變得比剛才更幽暗,奧利弗意識到腳步聲的主人已經到了門外。
或者只是自己的錯覺,外面只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倖存者。
奧利弗心懷著僥倖,或者說期盼,抬頭看向門口。
一道身影走進木屋,帶著淤泥的腐臭氣味。
奧利弗分辨出人影的輪廓,“他”沒發現門旁邊桌子下,緩慢走向正對門口的木桌。
奧利弗沒有出聲叫住“他”,進來的人影……讓他感覺不太對勁。
昏暗血色裡,緩慢走動的人影姿勢彆扭,像是穿著不合身的寬鬆衣服。
可面板怎麼會不合身?
奧利弗幾乎瞬間想到在教堂地下室的遭遇。一個“人”襲擊了自己,然後“他”褪下自己的面板,露出血淋淋的矮小血肉,撲向自己。
肩頭傷口連續的疼痛訴說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