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晃過,狹小的客廳顯露一片破舊輪廓。客廳左側的臥室房門半掩,裡面隱於一片黑暗。
陸離走到客廳正中間,一根繩索垂在眼前,上端連線著吊燈。
這裡還有電?
啪嗒——
嗡——
隨陸離拽動繩索,吊燈輕輕晃了晃,沒有亮起。
陸離收回視線,先是環視一圈落上一層灰塵的客廳。窗外的海港夜色朦朧。
收回目光,陸離走向廚房旁的木門。
嘎吱——
木門推開,水滴聲陡然放大。
油燈照進的光亮裡,上方水箱滴答滴答向下落水,在瓷磚上墜出一圈汙黃。
狹小衛生間一覽無餘。
重新關上木門,陸離轉身走向臥室半掩的房門。
接近房門,風聲從門後微弱的響起。
風聲……?
陸離推開房門,步伐未動,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窗戶緊閉,密封的臥室沒有哪裡漏風的地方。
但風聲依舊存在。
突然間,一道低矮陰影從視線邊緣略過,陸離視線剛剛轉移過去,便是嘭的一聲震動。
左側牆角的衣櫃門死死閉合。
那裡是死角,站在門外的陸離恰好看不到那裡。
直到現在,陸離依舊沒有感知到惡意。而那道黑影足有半人高,不可能是某種動物。
陸離手掌輕輕抬起,握住燧發槍離開槍套。
陰冷襲上全身,但陸離在這裡感受到久違的平靜。沒有幽靈,沒有惡意……這裡什麼都沒有。
乾淨的有些詭異。
提在手中的油燈忽然如同煤油即將燒盡,閃爍不斷,火苗變得微弱,映照的周圍忽明忽暗。
陸離很確定從馬伕手裡借來時它是滿的。
暫時不理閃爍不定的油燈,陸離走入房間,站在開闢在牆上,一扇死死關閉的掉漆衣櫃門前。
手掌抓住衣櫃的門把手,微微一頓。一般而言,面目猙獰的鬼魂咆哮撞來。
散去不相關的咋念,陸離驟然拽開衣櫃門——
血紅色映照陸離修長身姿。
一條幽暗向下延伸的血紅色臺階浮現於面前。
沒有陰冷,沒有惡意,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