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周元戚,我們的感情,只是換來你的一杯毒酒,你可知,我不願遁入輪迴,化為鬼魂,只為能見到菪兒,現在菪兒不在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可願意去見他?”
悲傷的九枝,聲色俱厲。
“九枝,不要胡說,人的命天註定,上天安排的路,你不走也得走,這是宿命。你就安心做你的鬼魂,人世間的事兒,已與你無關。”
周元戚竟然沉下臉來,呵斥九枝。世間事,真是醜陋而又殘酷,紛亂雜蕪,九枝,做為周元戚曾經的妻子,被他毒死,即使變成了鬼魂,依然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周元戚,混賬東西!”
一旁的肖義成大怒,本來看到周元戚前來祭奠九枝和周菪,他的心中還想法多多,有些下不去手殺周元戚,可是看到周元戚對鬼魂九枝依然冷漠,他的殺心頓起。
肖義成本是細眉朗目,白淨面皮,現在竟是漲得發紫,一伸手,仙劍定塵攥於掌中,惡狠狠瞪向周元戚:“殺妻棄子的畜生,今天,就用你的人頭,來祭奠死去的亡魂!”
周元戚先是一驚,馬上便鎮靜下來,隨手也是掣出長劍。他現在是化神境第三重,比肖義成還低了一階,一是他的修仙資質只能算尚可,二是他身為小吏,他的精力放在人情世故,迎來送往上較多,盼望著將來升上更高的官職。但,一個能夠為了自己的仕途殺妻棄子的人,也絕對夠得上毒蛇豺狼。
隨著長劍在手,周元戚又是左手一捻,一枚傳訊符捏碎,然後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走,我給你逃命的機會,不然,你難逃天庭的法度。”
天庭的法度,就是官吏們最大的依仗,最大的靠山,是他們藐視眾生的根基,是他們為所欲為的緣由。
“去死吧你!”
肖義成由恨,又多出幾許厭惡。
仙劍定塵,高高舉起,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發出陣陣的嗡鳴,劈向周元戚。
周元戚沒敢硬接,閃身躲避,舉長劍格擋。
“轟”的一聲巨響,萬壽殿磚石亂飛,房倒屋塌。
周元戚轉身就走,顧坦在一旁看得真切,哪裡容得他輕易逃走,跨步上前,抬起右腳,對著他一腳踢去,這一腳正踢在周元戚的身上。
顧坦何等法力,一腳踢上,周元戚登時飛了起來,直向院牆撞去,又是“轟”的一聲,院牆蹦碎,四散紛飛,周元戚口吐鮮血,飛出院牆,摔落地面之上。
肖義成惡狠狠縱起身形,舉起長劍,衝向周元戚,就要結果他的狗命。
就在此時,遠處天邊一道身影閃現,那身影邁動腳步,縮地成尺,三步兩步就來到周元戚的身邊,手中一柄大戟舉起,對著肖義成就要刺去。
顧坦一見不好,蒼穹血刃幻化而出。
“住手!”
一聲斷喝,柳微雨出現在眾人面前。
柳微雨面露悽苦,口中道:“九枝啊!我把周元戚的行蹤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周元戚已經祭拜你和孩子很多年了,我原本以為,透過這件事,可以化解你和周元戚之間的怨恨,消除你的執念,不曾想,終是徒勞。唉!你們都走吧!要打要殺,離開這裡,不要毀了我的乾元觀。”
說完,柳微雨拂袖而去。
九枝跪拜,看著師尊離去,她對肖義成說道:“肖大哥,我們也走吧!”
然後,附身肖義成。
看來今天是殺不了周元戚了,肖義成一轉身,示意顧坦離開。
“打傷我們的人,還想走嗎!”
一句冰冷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肖義成和顧坦看去,只見來人面色陰寒,單手執戟,指向二人,戟尖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爍爍的寒光。
肖義成雖然長得細眉朗目,麵皮白淨,可是性格卻是與外表極為不符,當下也是冷聲說道:“既然想打,好啊!那就離開此地,打便是啦!”
他看得出來人不凡,可他全無畏懼,五十多年沒打架了,他早已手癢難耐。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周元戚:“你沒事吧?可以自己回去嗎?”
“謝統領相救之恩,讓您費心啦,我沒事兒,您可要小心啊!”
周元戚慢慢爬起,話語還是很貼切。
那人點點頭,衝向肖義成和顧坦:“向西三百里,青山綠水,較為適合埋葬你倆,走吧!”
說完,一步邁出,只剩背影。
肖義成和顧坦對視一眼,緊跟而上。
這是一片丘陵之地,倒也真的是山青水秀,草木茂盛。在這美好的景色面前,那人卻是要大開殺戒。
大戟一指:“我很忙,你倆一起上吧!我一起殺,免得耽誤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