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一直沒覺得春神教有什麼,尤其是在西極陸洲這種兩個紀元都沒人信奉春神的地方,他甚至覺得這幫子凡人根本認不出來東君服,所以才大咧咧的帶著曹八申出門,只是他忘了這裡是不二城,一個有著極其輝煌過去的地方,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對那遙遠的過去有著一些些認識。
李風雲看著那攤主先是對著曹八申的胸口發呆,然後又臉色潮紅,彷彿看到了某種令人羞澀的事物,他連忙也朝著曹八申的胸口看了看,卻沒發現什麼,不禁有些奇怪,這攤主到底咋了?
“這,這位大人,敢問,您,您這身上的可是東君服?”攤主結結巴巴道。
曹八申還在挑剔這木雕的模樣,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點頭道:“咦?你居然認得東君服?”
攤主臉色漲的更紅,撲通就跪倒在地,口中唸誦:“青春受謝,百日昭只。春氣奮起,萬物遽只。春正句芒,木宮之主。繼天立極,有功於民,誠心祀只。”
聽到這熟悉的祭文,李風雲微微點頭,嘆道:“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春神信徒,真是沒想到。”
曹八申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夠在不二城聽到春神禱文,一時間呆住,半響後才將攤主扶起,有些感慨道:“你背的這麼熟練,想必平時裡經常唸誦吧。”
攤主眼睛閃爍著淚光說道:“我倒是沒有,只是小時候經常聽母親唸誦經文,久而久之也記下了,後來母親故去,我便經常在她老人家墳前唸誦,只是沒想到能夠見到神官大人,我母親最後的遺憾便是沒法前往大魏祭神,大人您若是早來幾年便好了!”
說著,這位攤主泣不成聲,捂著臉哭了起來,曹八申為之所感,也眼睛含淚,心裡五味陳雜,不知該如何解勸。
李風雲心裡很是奇怪,為何這攤主的母親到了今日還在信奉春神教,只是這話不太好說出口,便委婉說道:“這位大哥,莫非令堂大人與春神教有什麼淵源?你若是與春神教的何人有親,大可告訴我等,待我們返回東極陸洲,也能幫你聯絡下。”
攤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只是聽說我母親原本也是東極陸洲人士,家裡有幾條商船,有次出海被海盜截住,她擔心自己名節受損,便咬舌自盡,但卻是被我父親救了下來,我母親在我父親幫助下逃離了海盜團,本想著回家,卻沒想到家裡人視她為恥辱,甚至要她自盡來保住家族的名譽,我父親又救了我母親逃離了她的家族,後來便來輾轉來到了這裡定居下來。”
李風雲卻是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攤主身上,卻有著這種跌宕起伏的故事,也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為了家族名聲去殺死無辜的親人,這一股子邪火頓時從心裡竄出,口中大罵道:“這是什麼狗屁父母,為了點名聲,居然對親生女兒下毒手,你告訴我他們是誰?等我回到東極陸洲,非得搞他個家破人亡不可!”
攤主連連搖頭,不管李風雲怎麼問,就是不說,曹八申心裡也頗為憤怒,不過卻比李風雲冷靜一些,受害者家屬都沒想著報復,他們若是出手,就有些過了。
這二人身上都沒太多錢,曹八申想了想便拿起一枚春神雕像,將一道神力打入其中,相當於給這雕像開了光,他將雕像遞給攤主道:“這雕像中我打入了一道春神神力,平時帶在身上可強健突破,驅除邪祟,如今吾主神意尚未關注西極陸洲,若有那麼一天,我春神教重返此地,你可帶著它來找我,我會收下你的一位後人為弟子。”
“是,多謝大人恩典,小人不勝感激。”攤主雙手握著雕像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李風雲看到周圍似乎有不少人看到這一幕,便冷笑大聲道:“若是有人以為老子只認東西不認人,不妨試試,看老子會不會把他砍成人棍埋地裡種了!”
面對如此兇殘的“惡人”,圍觀的人頓時扭過頭不敢與之對視,李風雲拍了拍攤主的肩膀道:“老子這段時間就在青龍坊,要是有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不用擔心我沒空,我這幾日閒得無聊,正想著找點樂子。”
這攤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前的少年看著挺年輕,但這眼神,這言辭,咋看咋不像是好人,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
曹八申嘆了口氣,抓著李風雲的袖子離開了這片坊區,只是出了這麼件事,他也沒了閒逛的心思,隨便找了個酒樓,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想著各自的心事。
李風雲突破先天后,五感更加敏銳,突然聽到樓下有些吵鬧,雜音中有“春神”,“神官”的字眼,不禁皺眉向外看去,不知何時下面居然圍了一群人,有那麼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騎在馬上,彷彿在討論著什麼。
李風雲這目光便正好與其中一人的目光對上,那幾人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多歲,看見李風雲後便喝道:“嗨,樓上的小子,春神教的神官可是在上面?”
李風雲眉頭緊皺,這特麼的喊誰“小子”呢?想了想桃花斬魔劍動輒要人性命,龍虎根本印還沒學習攻擊法門,祝融火更不行,一下就把人燒成灰灰,好像只有那撿來的冬至劍訣還能湊合一用。
就在李風雲思考該不該出手時,樓下幾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喝道:“嘿!你小子聾了嗎?問你話呢!”
李風雲嘆了口氣,一抬手,從樓上到樓下也不過十來米的距離,幾乎是瞬間便看到這幾人身外突然有一道極寒白氣冒出,這幾人頓時連人帶馬都倒在地上。
“死人啦!”
圍觀人群中頓時響起一聲也不知是“喜悅”還是“驚駭”的聲音,不一會便跑了個乾乾淨淨,只有街角處有人小心翼翼地向這邊張望,似乎是這些人的家僕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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