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拉了一下珊珊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而她趕快堆起笑臉說:“許阿姨不要聽珊珊糊說,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一時衝動打了李靜!”儘管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說得很順溜。
珊珊替小希不值,她決定把事情說開來,可是又怕刺激到小希,於是也跟著道歉。
許芳菲就算心再寬,也會因為自己的女兒被打成豬頭而心疼,她今天會來,也是出於李靜先做了對不起小希的事,但並不代表她對小希沒了成見。
三人不鹹不淡了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許芳菲起身告辭。
小希想起身送她,許芳菲與珊珊同時阻止了她,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
珊珊主動攬下送許芳菲的任務,只是等她走出病房,順手關上房門後,壓低聲音跟許芳菲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她有重要的事跟她說。
兩人走到長廊的長椅邊坐下,許芳菲對珊珊的態度雖然不再像之前那麼冷,但一點也不熱情。
該怎麼說呢?珊珊知道事關重大,她應該好好組織言語表達出來,如果言不達意,可以會弄巧成拙。
許芳菲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大衣,抬頭望了望一走廊的盡頭,扭頭對珊珊說:“你想說什麼就儘快說吧,其實,我知道我女兒固執,對小希的丈夫有著不可以有的奢望,但是,小希也不應該對她下那麼重的手,她差點把靜靜的臉打毀容了……”
許芳菲說這話時,還咬了一下嘴唇,顯然她真的非常心疼李靜,對於小希,更多的只是同情。
珊珊心裡想:假如她知道自己心疼的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用全部力氣去愛的人是一個披著狼皮的美麗女人,那該是多麼地悲哀!
在珊珊看來,許芳菲貴為許家獨女許大小姐,自小養尊處優,氣質優雅,表面上冷淡清高,但是心地善良,處處與人為善。
儘管對於李靜處處護短,那是母性使然,不能怪她,但是她評判是非還是比較公平公正的,從這點而言,小希也算是比較幸運的。
發現珊珊留住她,又不說話,許芳菲淡笑,以為珊珊為剛才的事而心裡難過:“剛才,我責怪你,是我心急了,我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人,她不該因為我照顧了小希而來找她麻煩,她也不對,從這個角度出發,她這頓打活該!所以,你不必不好意思!”
“呵……”珊珊忍不住假笑,“許阿姨你誤會我了,我只想告訴你一個讓你意外的事,是這樣了,如果我告訴你,小希才是你的親生女兒,李靜她不是,你相信我嗎?”
“小希,我親生女兒?”許芳菲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臉上放大的笑容顯然她覺得珊珊這是在開玩笑,“李靜不是我女兒?你說的?你憑什麼這樣說?嘻嘻……”
她的笑容隱含著幾分不耐與冷漠,只是因為她良好的家教與修養才沒有像罵街潑婦那樣發火,她覺得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
可是,珊珊太心急了,看到許芳菲不相信她的話,她心裡著急上火啊,幾乎想指天劃地地發誓,她所講的話是真的,不昧良心的。
“許阿姨,我沒騙你,這是真的,當初,李靜不知使用什麼方法讓你們透過了親子鑑定,但是,小希她進了幾次親子鑑定了,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她是你跟李書記親生的,而李靜她不是……”
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來了,小希身穿又長大寬的病號服,滿臉是淚地出現在門邊。
剛才,她聽到了珊珊跟許芳菲道出實情,本來一直強壓著的感情猛地噴薄而出,此時此刻她特別希望能跟母親相認,能大聲地叫一聲“媽媽”,然後伏在她的懷裡哭一場。
二十四年了,她孤孤單單地過著,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已從哪來,一直假裝堅強,就像打不死的小強。
當許芳菲溫柔地問:“小希,我問你,珊珊所說的話,也是你想說的嗎?”
她立即如同搗蒜般點頭,心跳得歡,因為太激動,有些頭暈了,但,心裡卻暗暗歡喜。
“夠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想攀龍附鳳,你小希是不是找錯了人?”許芳菲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足夠了,既然珊珊與小希還不領悟她的意思,那她也不必給她們面子,必竟對於她而言,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只是想挑撥離間她跟女兒之間的關係,是壞心眼的女孩。
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忍耐!
說完,許芳菲沒有告別,提起包包就走,滿臉怒容。
“許阿姨……”
“媽媽……”
珊珊想去追許芳菲,而小希也跌跌撞撞地追去。
可是,許芳菲頭也不回地走了,而且走得很快,就像要甩掉緊追在後面的瘟神似的。
“嗚……”小希放聲痛哭,哭聲引起了很多患者以及家屬的注意,他們都好奇巧地打量她,紛紛猜測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珊珊趕快將小希連拖帶哄弄回病房,扶上病床後,發覺她的下身又開始流血了,大驚失色,大力地按下呼叫鍵,直接將那個按鍵按得無法反彈了。
醫生匆匆趕來,檢查了一下小希的狀態後,馬上招呼護士將小希推去救急室。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小希再次被推出來時,身上多了幾根管子,臉上罩著氧氣罩,手裡也夾著不停尖叫的跟蹤儀器。
主治醫生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拉下大口罩,生氣地責備珊珊,這一次考慮到小希的經濟因素,儘量不讓小希住icu,但前提是做家屬的人要自重,不要說什麼做什麼都將病人拉進去,否則,可以回家給病人準備後事了。
珊珊被罵得大氣都不敢出,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接觸小希,也不會再讓小希出現任何差錯了。
她果然說到做到,一連三天,除了醫護人員外,她沒讓任何人進過小希的病房,就算許芳菲因為聽說小希再次遇險而來看她,她都沒讓她進過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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