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停下,停下!”
我馬上朝著畫師嘶吼起來,丟了首飾的西王母預判得很準確,一把就按住了跳起來就要往樹根上攀爬的我。
她的力氣非常的大,連耗子哥都沒法把她推開,我被反扣著雙手使不上力氣,只能艱難的半跪在地上,微微抬頭,看著畫師完全無視我們的存在,在我的吼叫中哼哼唧唧的唱著那該死的招魂!
招魂招魂,到底要招來的是誰的魂?!
“朱師傅!求你了,別要朝聞道的命,我……我……我懷孕了!”
“?!”
耗子哥比低下頭來的畫師更震驚,他剛要罵,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我的策略,趕緊閉上嘴,使出了一種聲淚俱下的腔調哀聲道:“是啊老朱,你沒有血緣親人,理解不到那種痛苦的,孩子還沒出生,不能這就沒了爸啊,想想看,放他一馬,你不僅是個師父,還能當上爺爺!到時候子又生子、子又生孫的,你老朱壽命再長也能就這麼坐著,底下源源不斷的圍著一大群孩子多幸福啊!”
我偷偷瞥了一眼石柱子那邊,朝聞道顯然也聽到我大言不慚說了什麼,他從伏在地上到筆直的站著,也不知道他臉上那塊布料下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他這個愣頭青不會真的以為,親個嘴就能有孩子的吧!
“聽起來,是挺好的。”高高在上的畫師好不容易才看了我們一眼,“可惜,無法實現。”
“怎麼沒法兒實現的?你看這小姑娘就在這兒站著,等幾個月不就……”
“扯謊!”
“我……”
“你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
“……”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樹根座椅上的那個老頭兒,一時間羞恥、憤怒、擔心全湧上了心頭,他憑什麼那麼說!當著那麼多人,這話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汙衊!
“並且,以後你也不會有孩子的。你只能和我一樣,孤獨的一個人從生到死,永遠。”畫師往手上呵了一口熱氣,微微聳了聳肩,“打破自然界生殖規律的代價,就是這麼殘忍,被隔離了就沒有辦法,我還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很想開口接著編瞎話或者反駁他對我一生的宣判,可是……可是他所說的無法生育,或許是真的呢?身為一個二十歲還沒來例假的女孩子,之前我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發育遲緩,再等等、再多發育幾年總會正常的,可……按照畫師的意思,我就算等到了最後、等到了漫長的青春期結束,也是無用的?
“那你說,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呵呵,血液被汙染的小騾子。”
“老朱你說夠了沒有!你再侮辱人,老子真的要撕破臉皮上了!”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
畫師恐怕是個活了太久,久到已經沒了什麼感情的動物,他丟下那堆讓我崩潰的話,然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招魂上,任由耗子指手畫腳的罵了他十八輩祖宗,也佯裝聽不到了。
“轟隆轟隆”。
好像湧來一整片黑暗的潮水。
我前一秒還憤怒的像一隻被惹毛的大公雞,下一秒聽見來自腳底傳入了耳朵中的某個聲響,忽地就沒了力氣,大腦裡嗡嗡作響,頭也抬不起來,順勢就癱倒在了地上。
“小六一?”耗子前面還擋著西王母,他一看我的狀況不對頭,趕緊的停止咒罵,蹲下來扶住我,“你怎麼出這麼多冷汗!別聽他胡扯!老子……”
“耗子哥,別管我,救他,想辦法把朝聞道他……救出來……”
好像那一股不可抗拒的暗流逐漸將我吞沒,一點一點緩緩化作我身體的一部分。看著女丑之屍走到了朝聞道的面前,將他拉了起來,想著他師父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了那番話,我越發的有氣無力,只得將希望寄託給身邊人:
“耗子哥,別讓他就這麼死了,他不願意違背師父,可他也答應過我一些事情,他還說,他還……”
“呼——呼——”
我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以平復難以名狀的心悸。我看到那些石柱子晃動了幾下,地面也像被什麼東西貫穿了一樣開始起起伏伏。我閉上眼睛想緩解一下身體狀態,卻突然就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是管道中的營養液開始在崑崙墟上緩慢的流動起來了。
所有的知覺消失以前,我忽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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