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家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崑崙山上?”
林哲宇看著我,搖了搖頭。
也是,自家傳下來的古董茶具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這兒的樹洞裡,他怎麼能知道為什麼。
“這塊布,是藍靛染布,也是我奶奶親手染出來的。”
他頓了頓,又說道。
我算是知道他拆了包裹歸隊,為何眉頭皺得那麼深了,換做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不如跟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比較安心。
包著風爐的布料很有質感,是那種藍底上帶著白色祥雲的厚染布。我可以想象在這漫山遍野的桃花樹下,鋪這這麼一塊漂亮的布,煮一壺清茶飲下,該有多麼的愜意。
可它被誰變到這裡來的?
林哲宇的奶奶手巧的很,她從孃家帶來了一門藍靛染布的手藝到杭州。爺爺不在家的時候,家裡的茶園全靠她一個人打理。但在那個年代,沒有多少人願意停下腳步跑到茶園去裝小資,林家的祖業差點就在那個時期終結了。
不過奶奶雖然去世很早,但她活著的時候比誰都熱愛生活,她動手印染了一大匹藍白花布,把它們做成隔簾把它們鋪在茶桌上。我隱約記得在去年拜訪林哲宇家裡的時候,這些布料還在使用著。
那麼,奶奶親手染出來的布料,和家裡祖傳的茶具,在什麼時候從茶園被帶過來的?
這兩樣東西,能夠接觸到的人,只有爺爺那一輩爸爸那一輩以及林哲宇這一輩了,而林哲宇是第一次來到崑崙雪山,他的父母老實巴交的經營者茶莊,連杭州都沒出過幾回,我們認為他們也不會千里之外跑到這兒。
奶奶去世的早,她還是個纏腳老太太,我也不覺得她會來。而林嶽也就是爺爺的弟弟,自從成為了海南的邱善以後,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海洋了,他也來不了的吧?
那還有誰?只剩下了爺爺,他的名字叫林楓。
緊接著,張小爺從放碳的那個口子裡,把壓住炭灰的銅片取了出來,上下一傾倒,裡面就抖落出來一些灰塵,還有幾片很小的白色東西跟著飛在空中,我眯著眼睛好不容易撿起來一看,是沒被燒盡的幾片紙張,輕輕一碰全都碎成了粉扎,可在它們銷燬殆盡之前,我還是隱約看到那上面雖然是沒有內容,但普遍有幾條印刷出來的橫槓。
那些紙……是來源於一個畫了格子的筆記本麼?
我的心臟突然一緊,看向了林哲宇:“林醫生,這……紙?”
“難道是他?”林哲宇又撫住了額角,我覺得他的表情回到了生病時的那種頭痛發作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包裹,我就覺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記錯了,可為什麼……有祥雲。”
“祥雲?”我眨了眨眼睛,藍色的布料上的確印染著朵朵祥雲,“我是想問,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出發去南海之前,你父母給我們看的那本差不多要燒光的筆記,說是收拾雜物的時候翻出來的,原本屬於你爺爺林楓”
“林楓……字祥雲。早些年的時候,那個年代的讀書人一般都不會直呼其名,只是到了我這一代,沒人有那種習慣,我也忘了他還有另一個名字。”
林哲宇捂著頭,盯著那塊包著風爐的布料:“藍靛染布,藍靛染布是奶奶從孃家帶來的手藝,林楓知道海南要建省,讓林嶽去闖闖的這個訊息,也是她孃家來信才知道的。林楓以前肯定也去過那裡,奶奶的孃家,就在海南我忽然記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了,我到底是在海南還是杭州認識的他。”
一時間,誰都沒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認識的那個人,到底是指哪一個。直到耗子哥大叫了一聲“麼雲”,我才全身像過了電一樣明白過來我們發現了什麼。
林楓還有一個名字,就是藍靛染布上的祥雲,只有年代很早的人才會那樣稱呼他,而那個名字到了他妻子口中,則柔和了許多,她原本叫他“小云”,而加上孃家的口音,林楓,便成了“麼雲”。
我們在收音機裡聽到的第十五師的錄音中,明確的聽到了“麼雲”這兩個字,他似乎是聯絡崑崙山的十五師和外界的橋樑。如果一切的巧合都是真的,這個麼雲,就是林祥雲林楓,那麼,他當然有可能從外面帶著妻子做的藍靛染布和家裡的紅銅風爐進入崑崙山脈
可單說這一點,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可以權當聯絡人麼雲把東西落在了崑崙山,碰巧被林哲宇撿到,但偏偏,這個萬能的麼雲,又告訴了林哲宇那麼多關於南海的秘密
麼雲的妻子,孃家在南海,那麼他在追求他的時候,顯然也在南海邊呆過蠻長的時間,所以知道了那麼多的事情,後來還讓弟弟也去了南海發展。
但是,林哲宇為什麼偏說他看到的麼雲是個少年?
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他去世的親爺爺啊
“呵,林大庸醫啊,你家的家事看來也夠我們喝上一壺的了。”耗子哥嘆了口氣,小心的把那風爐和染布收好,“不光是你這個人不簡單,你爺爺也不是一般人,老子記得你說過,你老婆和你爺爺還是忘年交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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