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參與過其他女鬼們的捕獵,和那些傀儡相比,她是有智慧的,她是頭領。
【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屍。】
她才是真正可怕的、不知道在死亡谷記憶體活了多久的、明明死去卻又站了起來的女丑之屍!
我一下子就虛了,我知道在她的面前,再怎麼去裝模做樣都是徒勞的,屬於她麾下的女鬼是什麼模樣,而我們在爬山之前又是什麼模樣,她一早就看出來了。
“妹子,讓個路唄?”
大家僵持了幾分鐘,誰都沒敢動彈,耗子終於是憋不住了:“我們得上山一趟,還不能讓你們吃呢,要不你看這麼著行不,這回先放我們一馬,等哥兒幾個把事情都辦完了,專門給你們送糧食進來,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嘻嘻嘻……”
青衣女發出了不知是何意味的笑聲,聽得我一陣陣頭皮發麻,她雖然笑著,身體卻沒有任何一絲的顫動,這是假笑。
“怎麼著,行不行啊?”耗子也被他笑得渾身發毛,可又怕那些沒腦子的女鬼返回來,“給個痛快話兒吧,我們真的趕時間!”
她紋絲未動,而聽著那個已經逐漸遠去的歌聲重回了耳朵裡,我們知道已經沒得商量了,要麼開戰,要麼——
跑啊!
怪人重新背起冬爺,耗子抄著手裡的刀,硬著頭皮就往前走!
我完全猜不出來這樣硬闖行不行的通,可是那青衣女就像個沒有生命的路障一樣站在那兒,她一個死過一次的弱女子,如果沒有女鬼大軍的支援,應該打不過我們的吧?!
耗子打頭陣,小心翼翼的從她旁邊走過,我覺得這簡直像是做夢一般,她還是沒有動彈啊?我趕忙也跟在後頭,連大氣也不敢喘,就貼著她舉起的衣袖走到了她的身後去——儘管我是多麼多麼的好奇她被遮住的面容究竟是怎麼一副模樣,可現在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造次!
她的一襲青衣很乾淨,到底女人是很講究衛生的,她半挽起的頭髮上點綴著一些紅色的裝飾,正如我們隔著那稜格勒河初次所見一般,她在這兒的生活似乎蠻不錯的啊?聽著兒歌聲,後頭的女鬼近在咫尺了,我慌忙和耗子站到一起,朝還沒跟上來的怪人他倆招招手——
從這個後方去看,我就不再幻想著青衣女衣袖下的臉龐是個美人了,她的頭髮在腦後挽起了個別致的髮髻,而插在頭髮裡、固定著這個髮髻不鬆散的飾品,居然是一個人半握起來的手骨!
“快……道哥你快點過來……”
我儘量的讓視線避開用來拖著她髮髻的那隻手,我居然忘了,這個女人生前是個巫師,而非溫婉的大家閨秀!她的腰間拴著被畫上了奇奇怪怪符號的骷髏頭,脖子上也掛著一串奇怪的項鍊,看著倒和那條辟邪的狗牙項鍊頗有些類似,難道……所謂的“巫”,是跟喀木老人同門的薩滿教女巫?
我們國家信仰薩滿這個古老宗教的民族,大多集中在西北方偏遠地區,這麼想來,崑崙在幾千年的歷史中,應當多少和薩滿教沾了點兒關係吧。
怪人揹著冬爺,和我們一樣小心翼翼的從青衣女身旁挪過來,我心說這下終於能跑了吧,可是冬爺忽然捏嗓子喊了一聲,嚇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走路的道哥是過來了,可是青衣女抬手拉住了上面冬爺的衣角,她到底還是想留下那半個自己人嗎?
“高抬貴手啊……”
她這麼一拉,怪人當然也走不動了,青衣女好像在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很大一股力氣,任由怪人橫衝直闖的掙扎,耗子還湊過去幫忙拉了一把,但好像除了讓她鬆手以外,我們沒有別的方法能把他們拽過來了。
“放過三個,和放過四個沒什麼差別的,我們以後一定帶很多好吃的來報答你,只是現在身上真的一點乾糧都沒有!”
怪人求著情,耗子憋不住乾脆一把抓住了青衣女伸出來的胳膊,想把她的手甩開,而就在這時,高唱著兒歌的女鬼部隊從曲折的山路拐角露出了頭,她們一看到自己老大和別人就纏在了一起,馬上步伐就加快衝了過來!
“你倒是放——我操!”
耗子一個趔趄被推出來好遠好遠,要不是他平衡力比別人強、及時的穩住了身形,他直接就要被青衣女給推到山下摔死了!
“來不及了,得罪了!”
怪人一手護著冬爺,一手拔出匕首來直接就往青衣女的手腕上砍了過去!
“嗚嗚……嗚嗚嗚……”
她被痛哭了,她的手馬上就從冬爺身上滑了下來,好像只連著一根筋似的擺了幾擺。我心說怪人也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可後面女鬼們已經如狼似虎的撲倒了距離我們不到十米的位置了,我們心一橫,趁著這個空隙連身子都來不及轉向前面的,就緊接著跑!
“快!快!”耗子的速度簡直就要從山上起飛了,“兌定,坤走,跟老子前面朝左轉!”
“凡使十二神追惡兇,赫女軀,拉女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