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稜格勒河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出非常漂亮的琳琳水光,晚上所凝結的一層薄冰此刻碎裂成了許許多多的細小鱗片,站到河沿上,會被投得一身閃耀光斑。
我們仨從樹上下來,雖然精神恢復了不少,可體力已經是跟不上了,我們手裡除了身上的衣服,幾個腿包腰包裡有些武器和工具,外帶一個小水瓶之外,就一無所有了。朝聞道早在沒遇到我之前,也把他藏著的幾根能量棒吃完了,我們現在,壓根兒就沒有任何食物能充飢。
怪人個沒出息的,馬上就哀嚎著要餓暈了,可是翻來覆去的找,這麼大一個死亡谷,蹊蹺的確實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這兒的樹上不結果子,這兒的河流中沒有魚蝦,呆了那麼久別說是動物了,就連從空中飛過去的鳥兒都看不到一個,我突然之間有些理解那些女鬼——
如果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吃,那闖進來的人,不就沒得選擇的要被當為“糧食”了嗎?
我們忍著轆轆飢腸在那稜格勒河的沿岸,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遍,死亡谷內的這條河錯綜複雜的分佈開來,可以說是水源遍佈的谷內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它們的流向,山地圖上也無法逐一標明。有了前車之鑑,我也及時的制止了兩個人往更遠的地方探路——當時我們開著車那麼久都沒能繞過去,而且這河流曲曲折折,走著走著,隨著太陽的上升,方向就不知不覺的又要改變了。所以,在這裡其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要去到西岸,唯一的方法只有渡河。
對於他們倆來說,只要注意不要餓暈、只要提防著水裡會不會鑽出來什麼東西,要游過去對岸還算是比較輕鬆的,因為幾個人從託素湖跳進來,身上本來穿著的都是潛水服。
好在這種材質的衣料也有一定的耐寒性,能鎖住體溫不揮發出去,雖然他倆一夜肯定不如我穿著大棉衣暖和,可這一會兒,就輪到我發愁了,我又得從頭到腳全浸溼一遍嗎?
三個人裡朝聞道身手最好,他壓了壓腿,活動著全身準備先到河裡去試探一下,萬一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大家也好早做準備不至於到了河中央又後悔。我蹲在一旁忍不住的就瞥兩眼朝聞道被潛水服勾勒出的好身材,為什麼人家就能長那麼高,腿那麼長,我就打死一副學生妹的模樣不變了呢?
他做完了熱身運動,拔出匕首來下了河,我跟耗子兩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擺出一個隨時起跑的預備姿勢來,我想想水裡那個東西衝上來的速度,把槍都上了膛舉在了手裡。
三米……五米,十米……十五米。
他已經游到了河中央,而我們虛驚一場,什麼都沒有發生。
死亡谷裡的那河分支多到數不過來,本來也沒有那麼碰巧,我們隨便往河裡一跳就遇見麻煩的吧?
怪人向我們打著手勢問要不要潛下去看看,我想了想,覺得和這會兒的好奇比較起來,當然是保命擺在第一位,趕緊的就擺擺手,讓他先游到對岸顧全自己再說,可這傢伙卻一陣猛遊返了程,上了岸還說什麼不放心我小短腿兒穿著大棉衣跳下去!
我心說他這麼關心我的安危還蠻讓人感動的,可下回能不能別連帶著埋汰我體型啊?我們現在是窮的連個裝我衣服的塑膠袋都找不到,耗子想了想,建議砍幾根樹枝編成個木頭板,我反正輕巧的很,坐上面兩個人推過去也沒什麼難的。
我腦子裡很奇的自動唱起了《縴夫的愛》,兩個縴夫抄著刀子,開始很不環保的砍起我們昨晚剛睡過的樹來,我趴在樹底下收集著他們扔下來的樹枝,略一扭頭,突然看到河邊的那塊大玄武岩的底部,有一塊泛出淺藍色的奇怪東西。
湊到跟前,把頭貼在地上,我發現那塊淺藍色是塞在這塊石頭的其中一個窟窿裡的!我伸手捏著一個角,慢慢的把它掏出來,一展開,居然是團成一個球狀的硬卡紙!
我的心臟立馬開始狂跳起來,我們昨晚還因由這塊石頭看了段電影呢,而這團硬卡紙特意從底部塞進去,躲過了被雨水淋溼的厄運,仔細的琢磨琢磨它的材質,我看出來那其實是某個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封底,很顯然,這是那個斷了右手的傢伙躲在這兒的時候,故意留下的!
我小心翼翼的將卡紙封底上的褶皺處理平整——得虧了是這種有硬度、還過了一層塑膠膜的封底紙張,不然就算沒有淋雨,在電閃雷鳴還潮溼寒冷的環境下,一般紙張也撐不住損壞的。
那個人當時縮在石頭後面,急切的在本子上記錄的什麼東西,該不會就是留在這兒的紙團?
上面使用了和斷手中握著【地獄之門】那張紙條上相同的圓珠筆墨跡,寫下了好幾行我根本念不通順的漢字:
【兌兌山陽隨】
【坤艮陰明夷亥】
後面還有一圈淡淡的焦黃,可能是被玄武岩吸入的電流蹭到了一部分。
這是啥?
我橫著念,豎著念,斜著念,怎麼都弄不明白斷手的夥計用他的左手留下的是什麼信兒,難道是什麼暗號密碼?可擅長破譯這個大明星現在也不在身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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