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個耗子洞比想象中要好打的多,由於地下貫穿過一條直徑很大的管子,而四周還有一些纖細的、顯然是輸送營養液用的管道,所以地下就像是被打好了支架式的,期間的土壤也比較鬆軟,雖然進度會慢一些,但這項工作還不至於太累。
在我來之前,他們已經合力開闢出挺遠的一段距離了,我順著耗子洞往前進,腦子裡還在思考著女鬼來歷的問題,突然之間就觸控到了一枚手感挺圓潤的球?
光線十分微弱,我隱約只覺得手裡的東西泛出一層奶白色來,而怪人察覺到我停了下來,回頭瞅了一眼,趕緊就把那東西給奪了過去,讓我別害怕。
我都沒來得及看清呢,也不知道究竟該害怕些什麼,只聽得前頭的耗子哥“誒”了一聲。我伸頭過去在光亮中仔細一看——
我了個去,我剛才手裡捧的球,居然是個骷髏頭?!
我趕緊的狂搓手想把死人的氣息去掉,不過想想也不算奇怪,這裡是谷內的坑底,那些大塊的玄武岩就像是墓碑一般,打雷看電影的時候,我還見到了女鬼在這兒抗屍的恐怖景象,那麼,現在我們挖開了坑底的土壤,豈不就是刨人家的墳了?
“她們果然是真猛,落在手裡都死無全屍啊!”耗子嘖嘖的讚歎了兩聲,“力氣也夠大,你看骨頭都給踹碎……哎我操,這不是踹碎的吧?”
他將火把舉到了跟前來,朝聞道翻過骷髏頭空洞的眼窩,我看到這個倒黴鬼的後腦殼上,被開出了很大一個空洞!
三個人面面相覷,去年在南海所見到的那些個少了後腦殼的頭顱,此刻從記憶裡蹦出來,與眼前的骷髏重合在了一起——
這個傢伙的腦子也被挖出去了?
我忍著噁心,學著林醫生的模樣,用手指頭沿著破損的缺口滑動了一圈:“好像很平滑啊,不是暴力砸開的,沒有碎裂的鋸齒……這應該就是由她們分屍用的利器鑿開的吧?到底是女鬼要吃人腦,還是專門把頭切下來,留著大腦別有用途?”
山洞中的鬼電影在我腦海裡回放了一遍,那個被打磨出來的石架,就是專門用來擱置人頭的,那顆頭原本屬於被分屍的獵物。所以,每一個被抓住當成了食物的人,都要先經過砍頭這一關,被取出大腦來嗎?
“這裡是崑崙山,馬九航那傢伙也在的吧,是不是他搞的鬼?”耗子把那頭骨幹脆當成了挖土用的工具,繼續在前方開起了路來,“不過他是怎麼和這些披著女人皮的糙老爺們兒混一起的?”
怪人搖了搖頭:“不,不是他,這骷髏已經腐爛到沒有皮肉了,這裡雖然潮溼,但是要爛到這麼個程度,也是需要時間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這骷髏在時間上沒法和取鬧狂魔對應到一起去,而且仔細想想,雖然都是在後腦勺開洞,把大腦給取出來,但這個骨頭所用的手法顯然與馬九航不同,馬副院長可是專業的,人家手下的腦洞就連形狀都是一絲不苟的方形,這個相比之下,就顯得粗糙了許多。
我覺得以那群杭州醫生的細心程度,他們如果真的需要大腦拿去做實驗,只會親自動手,還得消毒啦劃線啦什麼等等之類的,粗放型的掏一個洞的作品,他們不會選用的。
這樣一來,人腦就變成了一種炙手可熱的寶貝了,崑崙山上的實驗室需要人腦,而女鬼們也需要人腦,如果這樣的專門開鑿並不是用來食用腦漿的話,那也就是說,女鬼的手裡,也有著什麼可以實現第三種長生秘術——靈魂轉移的方法了?
想到了療養院小護士“附身”的說法,我不僅覺得渾身一陣寒意。
“終於快出去了,可他媽累死老子了!”
耗子長舒一口氣,丟了手裡已經被很無辜當場挖土瓢的頭骨:“道哥換你來,摸著這土的手感,已經到大坑邊緣了,咱們再挖,就是往上走,要直通水平地兒了!老子得歇會兒,胳膊酸……”
怪人接過頭骨瓢,充滿幹勁兒的也就是挖了三分鐘吧,“當”的一聲沉悶撞擊響起,接著我們的四面八方都傳來了彷彿很遠很遠的迴音——他把骨頭砸到一截管道上了!
“我操啊,道哥你會不會幹活兒,沿著老子的趨勢去掏鬆土啊,上面有管子支撐著呢,你斜著挖是幾個意思?以前沒打過洞啊!”
“沒……真沒打過……”
怪人很無辜的把頭骨瓢又遞了回去,耗子滿心的責備被憋的說不出來,只好甩甩手,唉聲嘆氣的接著他的耗子打洞,可沒想到,剛才那個撞擊的迴音還沒消失呢,又是“當”的一聲,耗子自己也砸到管子上去了!
兩股迴音縈繞在小小的地洞裡,我被吵的太陽穴都跟著突突地跳了起來,耗子停了手,先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舉過火把自己也懵了:
“奇了怪了,不該是這樣,再朝上走,該是坑邊的斜崗,咱們該繞開女鬼出去了,怎麼接近地皮的位置還多出來一截管子呢?”
“原先沒有這一截,憑空多出來一段顯然不可能啊。”怪人抬手摸了摸已經裸露了出來的那塊金屬,“這一段也不是廢棄不用的備用零件,敲上去,迴音在主管道還會響起來……說明所有管道全是聯通的,只不過馬上露出了地皮的這一截,是從主管接過去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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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構造著這不見天日的土壤之下,四通八達的管道脈絡,心裡突然一動:
這些管道最初的作用是什麼?是輸送營養液!既然敲擊上去一樣能傳來回音,說明那根突然出現的分支管,也能夠將營養液從地下輸送到地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