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林醫生從空氣洞裡消失的這件事情一說,扭蛋裡的其他三個人均是愣住了。
“他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邱善還不清楚究竟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急著幫這個許久未見的林家後代開脫起來,“小王爺跟我說,哲宇找到了董文平的屍體,他卻告訴你們那個人是我。”
【董文平】?我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個胸口上紋著【星彩】兩個字的屍體的姓名!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那個人的屍體後背有一枚蓮花形的胎記,那是你們林家人特有的。”
“那不是胎記。”
出乎我的意料,邱善如是說道:“那是林家的男人出生以後,就在後背上印下的一個標誌,長大以後皮肉伸展開來,顏色由黑變紅,看起來和胎記類似罷了。”
“可是好好的面板為什麼要做標記?”蘇麗妖好奇道。
“祖輩留下的傳統吧,聽說是很久以前我們這一族的林家獨苗走丟了,就是靠著一個高人在他背上點了一朵蓮花才找回來的,具體是什麼故事我不是很清楚,總之從那以後家裡的男人背上都要點蓮花了。”
我想了想說道:“就算那不是胎記吧……可是無論是天生的還是後家上去的,蓮花歸根結底還是隻有林家人的背上才有啊,那個什麼‘董文平’依然是跟你們家沒有任何聯絡的,林醫生他幹嘛拿這種事情騙我們?”
“連你們這些和他朝夕相處的隊友都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他家分開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知道呢……”邱善連連搖頭,“董文平我太熟悉了,他活著的時候跟我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知道他背上是有幾處傷疤,但蓮花是肯定沒有的,哲宇怕是有其他苦衷連你們也不能說的吧。”
我想著董文平胸口紋著冬星彩的名字呢,趕緊就追問我們一路以來就沒能想通的那個問題:“董文平和冬星彩究竟是什麼關係?既然你就是林嶽,你也認識我爸爸劉建國,那在你們這些人到達南海的那段時間裡,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
邱善先是笑笑,想要回避這個問題,我一看他不太樂意敞開心扉讓我們看,趕緊的就打起了親情牌:
“邱船長……林船長……你別吊我的胃口啊,我們真的很需要從你這裡得到資訊的!不對,我不認識什麼三大船長,但我從小就一直知道我爸爸有個來自杭州的好朋友,他和我一樣喜歡吃小孩酥糖,我也用他送的茶具喝過西湖龍井。我爸爸去世那麼多年,我們家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就在我面前了,難道我還不能跟他相認,聽他講講我爸爸沒告訴我的故事?”
邱善沉默了一會兒,把臉扭向窗外避開我的眼神。
“你跟我說說啦……我好想老劉……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生前沒告訴我的英雄事蹟,現在也就只有你才能講給我聽了,快說說啦,這裡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顧忌的?”
邱善嘆了口氣似乎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眼睛朝上看去像在醞釀著思路。看樣子我請求他講述的那段往事是有些複雜又有些冗長的。
通訊器的那一端裡,小卷毛以及冬爺的扭蛋廣播裡都聽得清我在掏邱善的老底,冬爺咳嗽了一聲提醒道:“么妹我曉得你想知道答案,但是先不要追問那麼緊,給他點時間慢慢整理那個故事吧。”
我知道再耐心等一等將會有一個涉及到很多老前輩的秘密會從邱善的口中說出,我心裡清楚,冬爺把我單獨分到這組來也是故意的,通訊器只是個幌子罷了,誰不能把頭盔裡的那個小東西取出來貼在耳朵後面呢?
可所有人之中,似乎也只有我才是撬開邱善嘴巴的王牌了。我的隊友們之前已經跟邱善和李副官他們接觸過一段時間了,顯然他不願意過多的透露那些陳年往事。
“從哪兒說起呢……不知不覺都過去了那麼久……”邱善終於是在一片寂靜中開了金口。
“就從……從1988年!”
我剛要張嘴說“隨便哪裡都好”,蘇麗妖抓過我的手,在手裡快速的寫下了1988這個數字來,我慌忙改了口。
“1988年啊……那時候我剛來海南不算太久,船開的也不怎麼樣呢……”
我跟蘇麗妖在後排悄悄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我瞥到前排副架的李副官也不知從哪兒也悄悄掏出了他的本子,架起金絲邊眼鏡準備好了記錄。
1988年4月,海南剛剛建省,林嶽也是那時候順應著時代的潮流,從大陸千里迢迢的奔向了正迎接著一個嶄新未來的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