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怪人說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是啊,耗子哥有可能就在石門的另一面啊!
他和怪人的情況有所不同,他能聽到的那個召喚的聲音,是有方向的!
只要進入了懸崖的禹陵範圍之後,他根本就不需要鬼路引,也不需要什麼拓印地圖和輔助裝置,只要跟隨著那個聲音,就會走到核心部位去!
我想到了衝向大海的新生海龜,還有千里洄游的鮭魚,誰也沒有向它們灌輸過路線是何物,它們卻死也要到達心裡的那個方向去。
我覺得這也是類似的召喚吧,來自血液中、心臟裡,無法抗拒無需說明的一條道路。
而且,耗子是正兒八經的代理東王公,他的血液可以開啟任何一扇黑曜石之門,他滿足了一切可以走到最後的條件。所以不出意外的話,耗子哥一定是在我們之前就已經來到了這個水潭了,他潛入水中,用自己的血液開啟了那扇門,然後領先我們到達了隊裡的大家都還沒有進入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想著我們將要和他會合,我的心裡非常迫切的就要拿過怪人的瓶子往下潛。
冬爺、林醫生和小王爺,不知道在蜘蛛洞裡變成了什麼樣子,耗子哥我們可千萬不能再丟了!
岸上的怪人可能和我同樣想到失散的冬爺他們,他朝遠方的黑暗中張望著,猶豫了一會兒又停下腳步,找出了另一隻瓶子。他重新拔起匕首,往手臂上再次紮了下去——
“哎,你幹嘛呀?那門已經開啟了一小半了,瓶子裡的血絕對夠用!”我看到他受傷,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趕忙制止了他。
“你一路上都給冬爺他們做了標記是吧?我也一樣,沒有放棄他們。你想想,如果他們真的脫險摸到了這個地方來,該怎麼繼續前進呢?”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隊伍裡只有耗子和怪人的血可以使用,其他人就算追到這裡看到了那扇門,也只能束手無策的坐在小島上等待而已。
我們現在應該參考死去的團座在北極的策略,先找個瓶子預留一部分血液鑰匙,等他們到這兒來以後,不需要東王公,有了這瓶血便足夠了。
這樣的話,我又想到了山岩陣謎題的另一種解釋,雖然那道門也需要麒麟血中的東西,可那並不意味著非得“現取現用”才行,只要有了我手裡的瓶子,誰都可以開門。
我們的疑惑是:這個人是誰?如果他不是東王公,那麼他使用的血是誰的?他是怎麼拿到的?
怪人的麒麟血獲得,純屬一個誰也不可能想到的意外,如果不是他恬不知恥的跟小尾巴搶奶喝,壓根兒和東王公一族扯不上關係,這種讓人髮指的行為一般人也幹不出來。
除去他以外,其他喝過麒麟血的人都是帶過青鳥面具繼承過“東王公”這個位子的,無論這個人是哪種模樣,正兒八經的白頭髮長尾巴也好,耗子這樣的普通人類也罷,都應該是統一的從虞淵中跳下,最後葬身於北極的冰棺森林之中的。
耗子本來也應該埋在那兒,如果不是我們強硬的堅持,他到現在也不可能生龍活虎的跑到浙江省來。
所以,這是個天大的巧合,換做我們隊以外的其他人前來探究禹陵的話,根本就沒法開啟黑曜石之門,行程會到此結束的。
耗子和怪人打從進了禹村,直到滑下山崖的這段時間裡,都沒被誰放過血,我想不出來他倆以外的什麼人能提供血液作為鑰匙了,東王公是不會頂著那樣一副駭人的皮囊到處亂跑的,而耗子哥這種代理東王公的離開簡直就等於作弊啊,哪還有第二個東王公逃得過葬身冰棺森林的命運呢?
怪人正在一張包裝紙上給冬爺他們留字條,我看著他畫出的圓心島,突然想到,留下那副拓印的人不是也跑出來了嗎?
他不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山脈大陵墓的主人大禹?
他的棺材是空的,他根本就是跑出北極來到了這個會稽山,如果他還在這兒,那他的血當然也是門鑰匙!
可大禹是存在於四千多年前的人類,他又不是龍,哪兒能活那麼久呢?而且,這裡已經是他的陵墓了,自己用自己的血開啟自己的陵墓,這絕對是個悖論!
我被這個自相矛盾的悖論繞的有些回不來神,不對啊,既然他已經死在了裡面,那設定這些只能用他的血液才可以開啟的黑曜石之門幹啥?
難道是他根本就沒死,他會離開陵墓,然後還得迴歸這兒,所以就像給自己家的大門安裝了一把鎖一樣,能夠自由出入這兒的,就只有擁有唯一鑰匙的他自己?
我有些害怕,仔細考慮了一會兒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我和怪人能追到這裡來,是因為大禹棺材板兒上的一張拓印。如果這個地方只要他自己進出的話,他不可能不認識路。
那他幹嘛還在北極留下那個線索來?
反正能最後走進冰棺森林中的人,在之前都要經過那裡的黑曜石之門,所以有可能看到冰棺拓印的人,手裡都得有麒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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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大禹在冰棺上描繪地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如果有人是跟著拓印走的,那這個人一定來自北極,他也一定能搞到石門鑰匙,他還會跟著指引找到禹陵,進入其中!
這一切的設定是故意的,他似乎在等著誰。
怪人把寫好的紙條和血瓶藏在草叢之中,然後學著我的手法再上面打了個草結,我們倆該去開門尋找耗子了。
雖然我們都清楚,怪人的血是個意外,大禹等的人保準不是普普通通的我們。
再次擯氣入水,手電靜靜的沉在那兒為我們照亮著,怪人眯著眼睛好像覺得蠻刺眼。我發覺他越來越像個夜行動物了,不僅在夜間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的照明工具,甚至燈泡、電筒、探照燈的光線稍微強烈一些他都會覺得不舒服。
換句話來說,這幾年和他在一起,我覺得他越來越怕見光了。
怪人速度挺快的頭朝下觸到了水底,他把手電轉到了別的方向,然後擰開血瓶,將瓶口扣在了餘下的半截圓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