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呼喊,心裡覺得很意外。“么妹”這種叫法是屬於冬爺專用的,可現在,喊出這個稱呼的人,是林醫生?
林醫生原本是很戒備的樣子,握著我的fn57準備跟大蜘蛛再幹一仗的,我抬頭瞥了他一眼,很奇怪的問道:“是你在叫我?你在學習四川話嗎?”
他的姿勢是雙腳分開踩在苔蘚上,像個壁虎一樣儘量貼近懸崖面,分散他的體重,以便減輕繩索晃動的。他看看我,又把耳朵貼在了潮溼的苔蘚壁上,小聲說道:“他在叫你。”
眼看著又有兩三隻拳頭大小的蜘蛛向這邊爬過來,我趕緊的揮動手臂,讓他別把腦袋靠得那麼近,擋了蜘蛛的路,萬一人家爬進他的耳洞裡去怎麼辦啊!
我努力安靜下來,支起耳朵仔細的聆聽了一下,覺得除了面前這個洞穴的來風之外,其他啥也沒有!
林醫生緊盯著蜘蛛們鑽進洞裡,若有所思地說道:“聲音是透過這個小洞才傳出來的,他應該就在裡面。”
我完全沒法相信這句話。我的面前是個巨型蜘蛛洞,而他的面前是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如果冬爺是躲在小洞中的,那他豈不是也變成了拳頭那麼一丁點兒大?!
我豐富的想象力,又開始發揮了:我在想冬爺是不是被什麼妖法也變成了一隻蜘蛛,這懸崖裡所有的蜘蛛其實都是人變的!
這個想法太讓人毛骨悚然了,我趕忙晃晃頭,示意林醫生別慌往崖壁上貼,下來一起研究一下我面前這個剛剛出現的特大山洞。
大蜘蛛精被一槍剖腹後,也許還受到了失去孩子的精神刺激,它沒太過迅速的衝下來,倒給了我們倆一點喘口氣的餘地。
林醫生盪鞦韆似的搖晃起繩索來,那個大洞口是直接開鑿在崖壁上的,我們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跳過去!他鬆開繩子站定,朝我張開手說道:“過來,這裡也許和他發出聲音的地方是連通的,他也許就在裡面了。”
我早就累得不行,超級渴望有一個能落腳的地方讓我歇會兒。雖然說大蜘蛛的巢穴聽起來特恐怖,可冬爺和林醫生都在前面呢,我還怕啥?
雙腳一落地,我真心的覺得人是離不開大地的,經過了那麼久、那麼曲折離奇的降落,腳踏實地的感覺簡直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
可一旦完全走進來,我就有些震驚了,因為這洞裡的場景和我想象中的,壓根兒就不一樣:
它和單純提供動物棲息的洞穴不同,這裡並不是光禿禿的,這裡曾經住過什麼人,留下了許多人類文明的影子——小臺階、大石案、甚至還有幾條殘破不堪的腐朽木版。
想想也是,蜘蛛這種動物,和昆蟲也就是八條腿和六條腿的區別,它怎麼能在懸崖上開鑿出一個洞穴來呢?它們可沒有足夠堅硬的利爪和牙齒,能夠鑿開懸崖上的大石塊!
這個洞穴有人曾經居住過,然後,這個人離開了,巨型蜘蛛便搬了進去。
但什麼人才會居住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孤獨懸崖之下呢?
我想來想去,覺得唯一的答案,就只有大禹墳的守陵人了!
可是,從洞內情況來看,這裡在很久很久前就沒人居住過了,那麼,那些守陵人現在都在哪裡?比如剪刀那位消失了的姒家大哥。
這個洞穴不算深,我們倆走了大概十來步,就已經到頭了,而這洞中根本就沒有冬爺的影子。
“冬爺——冬爺——你在這兒嗎?我是小么妹六一啊!”我不敢放肆,只輕輕地呼喚了幾句。
“奇怪了,你說你在小洞能聽到他的聲音,而我在大洞旁卻聽不到,這是為什麼?”
林醫生四下看了看,說道:“大洞在底下,小洞的位置比它高很多。如果聲音只能透過縫隙傳遞,那就是說……”
他從我旁邊跨了一步,踩在了那幾級和錯層差不多的小臺階上,那上面卻是一塊平滑的石板。
林醫生用手電在石板上照射了一下,我居然在那中間的位置,看到一個眼熟的東西:
半月形暗門開關!
這個玩意兒,不是在北極才常見的嗎?那些冰塊迷宮和骷髏們的車間中,轉動半月開關,將它向內託舉,就能開啟一道可以重合起來的雙層暗門呀!
也對……大禹可是從北極回來的代理東王公,這玩意指不定是他跟那邊學、或者乾脆就是他發明的呢!
我趕忙也跟了上去,和林醫生像在北極時一樣相互配合著,擰動半月,推開了那道石板——
“小么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