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棺材”和“死人”這種東西,我所親眼見到過的數量,恐怕是一般人的幾十倍還多,比如赤金樓一戰中的遍地浮屍,還有北極海洋中的冰棺森林。我以為自己的心臟應該對這些晦氣的東西司空見慣、波瀾不驚了呢,可這麼突兀的在陌生鄉間和一具突然冒出來的棺材密切接觸,我還真是嚇得夠嗆的!
畢竟經歷過的那些地方都不在大家所謂的“人間”,出啥怪事都是尋常,而且那時我的身邊總有隊友相隨,現在的我可是一個孤零零還進不了村子的女鬼啊!
渾身的汗都涼透了,我努力平靜下來,思考著這個棺材為什麼要橫在田間?
根據木質上那種潮溼的觸感來看,這玩意也稍微有點年頭了,不是為村裡某個家戶的出殯做準備的。
我蹲下去摸了摸路面,發現這裡的土都是翻開的。也就是說這棺材本來埋在土地下,最近才被挖出來扛到了地面以上!
而且我走進這裡的時候,沒覺得有這麼大一個東西擋著路啊,難道它是剛剛才從地下爬出來的?
我覺得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陰森森的,我現在的形象還是個女鬼呢,如果村裡的某個人路過這兒,看到了我披頭散髮站在棺材前、身邊圍繞著鬼火的這個景象,擦,當場就得嚥氣了!
我默唸了幾聲“有怪莫怪”,趕忙想逃離這個地方。我不是耗子哥,還沒好奇到自己一個人摸黑研究棺材的地步呢……
“咚。”
我剛跨出去一步,就聽見木板被敲擊了一聲。
在我附近,能發出這種聲音的木板就只有棺材板了,而我距離棺材有兩米遠,我根本就碰不到它!
“咚。”
這一聲提醒了我剛才不是幻聽,緊接著,我聽見更響亮的一聲撞擊之後,從棺材的內部,還發出“嘶——”這種倒抽氣的聲音。
靠,詐屍了詐屍了!裡面的殭屍想爬出來,結果被撞到了頭!
我走了好久的路,腳底有些軟,這麼一驚嚇,我居然特沒用的小腿抽筋了!現在是想跑都跑不動了啊!
木質摩擦的那種沉悶聲又響起,棺材蓋子被推開了……
我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鬼火伴著月光,映照著從黒木棺材中垂直坐起的那個東西——
居然沒有臉,我只看到凌亂的長髮及腰,肩上繫著金絲鳳凰披風,這是個女殭屍!
“啊~~”
“啊!”
我和她同時驚叫了起來!聽到了對方聲音,我們又同時閉上了嘴巴。
這他媽怎麼回事!這個玩意還能發出聲音的?她的聲音還有點啞?
“行家,你是人嗎?”
女殭屍不僅會叫喚,還開口和我說起了話。
“……我是啊!難道……你也是?”
她長出了一口氣,晃悠了一下脖子,從那個嚇人的棺材中完全的爬了出來,嘴裡還唸叨著:“我操把我嚇死了,還以為遇到真貨了呢……”
我反應過來這個藏在棺材裡的傢伙是個活生生的人類,氣的“呸”了一聲就靠在身後的樹上狂喘氣,太嚇人了啊!神經病嗎?!
這個女殭屍居然從棺材裡摸出一瓶礦泉水來,咕嘟嘟喝了幾口壓驚,然後轉臉瞧了瞧我眼看就要心臟病發作的架勢,又丟過來一瓶新的。
我這才看清楚,這個女殭屍是把長頭髮全都梳到了面前來的,她的華麗大披風底下,穿的也是一襲旗袍。
聯想到一個多小時前,村裡的人見到我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狀態,我差不多可以知道,他們都是把我當做面前的女殭屍了!
“行家,你是來……刨古董的?”她撩起長頭髮來,坐到我身邊,非常嫻熟的點起了一根菸。
這火光讓我看到,她的臉上和我一樣髒兮兮的,下巴尖尖的人很瘦。
“刨古董”是耗子哥嘴裡經常說的暗語,幹他們這行的,一般把手頭的各種工作都用挺文雅的詞彙表示,聽女殭屍這麼一問,我就知道,這女孩子八成也是個盜墓賊!
“我……也不完全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