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用不用那麼狠心,幾十分鐘以前,我還和怪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現在,我最不想見到的那個女人就出現在眼前,而且還把我給救了!
她的頭髮垂下來掃到了我的臉上,我看到她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怪人蓋在身上了。
該死的,倒還真是疼他,挺貼心的啊!
她即使裡面還裹著鹿皮製成的馬甲,卻依然阻止不了我和耗子哥斜著眼睛觀察她“奶大腚大”的好身材。
怪人保持著沉默,莎莉卻徑直躺到了他的懷裡。
我們仨都還粘在冰面上沒解凍完全,無法起身,這個女人身體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女性荷爾蒙的味道,帶著讓人舒服的體溫,就這麼躺在我和怪人之間了。
她還從懷裡摸出一個月牙白的小物件來在怪人眼前晃了晃,我瞥了一眼,是那個集祭拜、占卜、定情、鑰匙於一身的三足青鳥牙雕。
不過,那東西顯然已經碎裂了,從青鳥的翅膀那兒就被摔了個四分五裂,莎莉是用絲線把它們硬纏到一起的。
她的身體很軟,可以蹭到我逐漸恢復知覺的肩膀,我心裡百味陳雜,他倆這麼躺著,我是應該靠邊兒站嗎?從這一刻開始,難道我和怪人之間就這麼完蛋了?
去你姥姥的,我可以大聲的罵你一小時嗎?!
我很想生氣,可是我看著滿身的狗兒又忍住了,罵了她也聽不懂,萬一人家趁著我跑不掉,回去叫來一群阿日族壯漢把我暴打一頓怎麼辦?再說我似乎沒什麼資格罵她,她早就是他的人了,他們之間不管是不是相互演戲,都是定下過婚約的,而我是一個40歲前不能退休的保密人,即使再喜歡又能怎樣呢!
“小六一別生氣,那個二毛、還有高小雅的仇一會兒咱們就報了,現在得等著她給我們仨解凍,只要能站起來,老子立馬帶著你們,踹了那什麼阿日族的老窩!敢他媽算計老子,真是活的膩歪了!”耗子哥看到我扭曲的表情,低聲對我勸慰道。
他看不到我心裡最鬱悶的一件事是什麼,我只好輕聲“嗯”了一下。我的胳膊漸漸地能活動了,我把頭埋在溫暖我的那隻雪橇大狗的長毛中。我覺得這世界真是可笑,明明是當初阿日族的人把我們推向了禁地,他們在用我們的人,替他們成為所謂的人祭,可到了今天,如果不是莎莉在這,我們幾個又得死一次。
我感覺有些蹊蹺,阿日族應該是理虧的一方吧?他們應該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從東王公的地盤活著出來的,就算莎莉是在打獵的過程中偶然看到了我們,那她要麼是趕緊回去告訴族長,好把我們都滅了,要麼是跑的遠遠,躲開我們勢必要進行的報復。
她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衝過來就撲到怪人的身上去呢?我只能理解為這是丫真愛了。
我臉上的冰渣已經化成水,順著臉頰兩側向下流淌了,我試著晃動了一下腦袋,終於可以把上半身從冰面上抬起來了。
旁邊的兩個同伴也抖了抖一身的冰渣,呵著白氣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莎莉好像很委屈似的,立馬就抱住了怪人。
“道哥,你還要這個娘們兒嗎?”耗子連打幾個噴嚏,擤出一個大鼻涕泡來,活動著胳膊說道,“是你收了她,還是我們打她一頓?”
我心裡的小惡魔蹦跳著呼喊“打她一頓”,可怪人卻猶豫著把莎莉推開,向我們皺眉道:“她離族了。”
“什麼意思?”
怪人指了指莎莉還攥在手裡的那個四分五裂的青鳥牙雕:“她因為我們,離開了阿日族。”
我心裡一驚,難道她把我們帶到禁地以後,又後悔內疚了?
她之所以會這麼巧的帶著雪橇狗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她一直在等著我們從海底下逃出來,正是由於她的立場不堅定,所以和阿日族的族長髮生了衝突,她便離開自己的親友族人,打碎了青鳥的信仰,從此獨立在北極生活了。
我該說些什麼,愛情真偉大?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有些語塞,我們坐上她的雪橇車駛向了她一個人居住的小帳篷,然後看著她升起爐火給我們暖身子,自己又掉頭按照怪人給她指出的路線,尋找冬爺他們去了。
“道哥……事已至此,這娘們兒的意思是今後就跟著你混了?”耗子很自覺的把帳篷裡掛著的肉乾煮煮吃下了肚。
怪人一反常態,他居然很沒心情的只咬了一口食物,就放下了叉子:“我哪知道啊,我還想把欺騙我們的人全都痛扁一頓呢,誰能想到莎莉居然這麼大勇氣的離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