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著指頭又開始做時間換算的數學題:秦朝到現在是兩千兩百年左右,就算徐福是按照一月為一天的衰老速度,一直在蓬萊島待著,那他也度過了差不多70年的時光啊!
中國舊時把13歲以前的孩童才稱之為“童子”,假設有個10歲的孩子跟著徐福一起在這裡安了家,他現在就已經80歲了!
難怪我看到的那些白鬚白袍的傢伙都是一副老頭子模樣,80多歲能不老嗎?
那徐福呢?他既然能得到秦始皇的信任,那他出海的時候肯定就已經年紀不小了,無論怎麼算,他現在肯定100多歲,也真可以稱之為“仙人”了!
我呆坐了半天,心裡從震驚逐漸變為沮喪:秦始皇的三條永生線索裡,第一條龍的心臟需要開膛換心,林醫生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還在培養中;第三條靈魂轉移邪惡又詭異,事關生死和倫理道德;這個最容易接受也流傳最廣的第二條蓬萊仙草,又似乎是沒有什麼顯著效果的,童子都變臭老頭了,這和傳說中長生不老完全不同啊!
但仔細一想,長生不等於不老,不老是指身體機能停止衰退、容顏永駐,而長生只要保持這個人還留著一口氣,不會死亡就夠了!
我們總把“長生不老”作為一個成語,當成人類的一個美好願望,可如果分開來看,不死的人也是會衰老的,但不老的人就可以保證身體不會自然死亡。
第二條長生法則只保證了“不死”,但沒說三千童子吃了仙草就可以永遠披著一副童子的皮囊啊!
我心裡繞過了這個彎,又疑惑道:“既然徐福已經在這裡安營紮寨了,三角之一的勢力又穩定,好好發展他的小國家就是,為什麼要和人家的聲帶過不去?”
“能發展起人類社會的地方一定要有水源,這裡是海中,看似水源豐富,但能提供人類飲用的淡水,只有那眼紫泉了。”李副官回答道,“泉水裡有蟲子,過濾不慎就會進入人的身體。”
“是害怕引來那個能殺人的大黃蜂嗎?”我猜測道,“不至於吧,他們有宮殿啊,肯定不會像在野外這麼危險,非得割掉聲帶?”
李副官畫了一條時間線,解釋道:“這個蟲子的危險性不僅僅是引來黃蜂的攻擊那麼簡單,它會重複人說過的話,這就讓徐福的地位受到威脅了。”
“一個方士突然建立一個國家,然後自封為王,他的手下肯定有很多不服氣的,喝下紫水以後,這些人肚子裡的蟲子也學會了議論政事。”李副官轉手拍了拍蟲友的肚子,“你想想,在一個皇宮殿堂裡,一群大臣正唯唯諾諾的上朝,突然這些人的肚子裡傳來了辱罵王座上那個人的聲音……”
我腦子裡浮現出了“龍顏大怒”幾個字。
“這就像自己把自己的罪證羅列出來一樣,這些大逆不道話語一定是蟲子的宿主曾說過的話。自己在上面享受著至高無上的王權,而底下的臣子雖然跪著,他們的肚子裡卻不受控制的重複著推翻自己的聲音,這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能容忍事情。”
我想象著那樣的情景,表示完全可以理解,這些應聲蟲非常不懂風情,你根本就無法猜到它什麼時候會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當時還有不懂政事的三千童子,他們是徐福這個新國家的未來,如果任由他們聽著這樣的流言蜚語成長下去,徐福的統治保準要完蛋。”蟲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補充道,“反正只要喝下了蟲子,能發出聲音,出了宮殿就會有被那種黃蜂殺掉的危險,乾脆就進行一次徹底的清除,完全的洗腦,不服統治的全殺,喝了紫水的全殺,剩下一群乾淨如紙的孩子,全都割掉聲帶,一來保證人身的安全,二來再也無法議論政事,徐福像操縱一群傀儡似的,給每個人都分了工,洗了腦,只要保證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有地方住,這些童子就算長大了,也根本就不懂得反抗了。”
李副官指了指自己,然後在紙上的時間線上畫了一筆,說道:“在秦朝之後,還有很多其他朝代的漁民或者出海旅行者進入這裡,每個人看到了黃金仙宮都會湊過去看一眼。徐福很害怕,便佈下了一道指令:凡是島外來的人,只要被看見,就抓起來一律割掉聲帶,貶為淘金的奴隸。”
“他害怕什麼?”我不解的問道,“如果沒過幾百年都能進來一批倖存的人,這些各個朝代的人聚在一起,一定是一種文化盛事吧!”
“你想的太簡單了,童子們心智未開,非常容易被徐福控制,可是外界的人就不一樣了,秦朝早已滅亡,後面朝代的人肯定不認為秦朝人是個威脅,只要他們和那些白紙一樣的童子進行了交流,那些好孩子早晚會被帶壞的。”
我的腦子暈暈乎乎的,關於建立國家、平穩內亂和剷除外患的話題實在是不適合我這樣的小丫頭。
“好吧……我大概瞭解了一點點,能問個最重要的問題嗎?”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蓬萊仙草到底有沒有這回事,這些童子們還會不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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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曉得,只有靜謐之城內部的人才會知道吧。”
“那你們怎麼會得到從古至今那麼多的訊息?你們也只是民國時期才進來的吧?”
“就像我們倆現在是你的前輩一樣,我們之前也有其他前輩會留下資訊。”
“這麼說,不是所有的外來者都成為了奴隸,只要像你們一樣留點心,還是可以活下來的!”
“咚——”
破舊的船倉猛然一震,蟲友立馬蹦了起來:“來貨了!”
他一腳踹開門,抄起一把帶齒軍刀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