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睜開眼睛,往前面探過頭看去:
那居然是一面古銅色的金屬牆壁!
在長明燈的映照下,它反射著金屬特有的那種光澤,看這質地,和連環翻板裡的銅球是差不多的。
眼鏡好不容易扯下眼睛上的布條,愣了一愣,弱弱的說道:“這裡真的是盡頭了,按我的方法,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耗子拉過青銅柺杖,輕輕的在銅牆上點了幾下——
一陣悅耳的敲擊聲從銅牆內部傳出來,還伴隨著恰到好處的幾聲迴音,它似乎是眼鏡最喜歡的中空結構。
耗子又用了點力氣擊打了幾下,聲音又變得渾厚起來,就像寺廟裡的鐘聲似的。
“怎麼像一面樂器?聲音太美了!”我聽了他上下左右一陣不同的敲擊變換,渾身舒坦的要命。
“好聽頂個屁用,咱們被堵住了啊!”耗子白了我一眼,蹲下身來開始在銅牆上來回的摸探,尋找線索。
他的一雙手生的非常不對稱,右手和冬煌一樣,粗皮糙肉、佈滿老繭,而左手又白又滑、細皮嫩肉的,我摸過一次,觸感像待嫁姑娘的青蔥小手似的。
在前幾次的試探和開鎖時,他總是先用右手粗略的摸索一遍,在某些有疑問的細節才會用左手摸索第二次。右手力氣比較大,左手觸感比較敏銳,這樣看來,他雖然是獨立的一個人,卻被雙手劃成了分工合作的一男一女,髒活重活交給老爺們,細緻謹慎的小娘們來輔助。
不過在這面銅牆上,老爺們和小娘們都一無所獲。
“啥機關也沒有?不符合這一路的規律啊!”
耗子撓了撓露出來的半個屁股,從揹包裡摸出一隻空空的香菸盒,他把它撕開、展平,貼在銅牆上,輕輕的從洞口石壁間的縫隙伸了出去。
看來銅牆並沒有把我們密封起來啊!
我們幾個交換了一下眼色,滿懷期待的看著耗子按住了手裡的半張煙紙,沿著整個洞口與銅牆的貼合處遊走了一遍。
“太傷心了,怎麼越到裡面,機關越簡單?這就是一大銅塊擋在這裡而已,項羽已經看不起咱們的智商了嗎?”耗子收起煙盒,直嘟囔不過癮。
我們可不感到技癢!冬煌見狀連忙指揮著怪人和眼鏡過來,讓他們和耗子並排站在前面,一起推開這個擋路的銅塊。
“一二——三!”
“一二——三!”
“完全推不動,太重了這東西!”怪人揉了揉手腕,抱怨道,“又累又乏還餓著肚子,使不上力氣……”
冬煌走過去把沒受傷的肩膀也抵在銅牆上,向我和林醫生招了招手:“都來,一起努把力!”
除了瘸腿的林醫生,我們所有人都紮起馬步,別管有沒有力氣,都卯足了渾身的勁把這面牆向前頂。
一點進展也沒有。
“剛才敲的時候不是空心的嗎?怎麼會這麼重?”眼鏡比劃了一下洞口大小,“一個人大概能推動體重三分之一的物體,換算成牛頓力,咱們幾個平均下來,每人能產生將近300牛的推力了,不應該推不開啊!”
“都別出聲,老子來聽聽看。”
耗子扯過青銅柺杖,一副氣運丹田的模樣,重重的砸上了銅牆的最底部。
“咣——”
晨鐘一樣的聲響迴盪起來,我全身像過了一段電流似的意猶未盡。
耗子把一隻手張開,搭在耳邊,閉上眼睛聽完了銅牆內部的回聲,說道:“這玩意應該有七八米高,我們只能看到三分之一,它還有一大半藏在後頭!”
我心說不是吧,用七八米高的銅牆堵這麼一個兩三米的空缺,那洞口的後面豈不是另一個天地了?至少,那裡應該是個比當前的長廊寬闊很多倍的地方,不然銅牆沒露出來的部分往哪兒安置呢?
“這麼說,幹不動了?”怪人肩膀頂在牆上又拱了幾下。
“正面肯定是推不開了,把力氣集中一下吧!”眼鏡說著,走到洞口的邊緣,拍了拍銅牆最側邊的位置,面向我們指揮道,“就這裡,把力氣都放在這個位置上,咱們側著推,能省點勁,只要露出一條縫隙,人就可以鑽過去,不需要全挪開它。”
也對,我們只要進入後面就夠了,又不是給銅牆搬家!
一行人聽得眼鏡指令,都擠在銅牆的邊角,高個子把手按在上面,矮個子按著中間,我扎個馬步正好能鑽進耗子前面,而林醫生沒有腳可以發力,他只能盤腿坐在地上按住了底部。
“都把便秘的那股勁給老子使出來!拼了!”
耗子打氣似的喊了一嗓子,雖然語言略顯低俗,但效果不錯。我們大家都深吸一口氣,等待著力量爆發的那一刻。
“來來,我喊口號了!”獨臂大俠冬煌側著身體,聲音洪亮如鍾,“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