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嘆息一聲。
“嗣安。”張禹從旁邊走了過來。
“張兄。”柴昭對著張禹拱了拱手。
“看嗣安這樣子,是否也是心中有諸多感慨?”張禹問道。
柴昭點了點頭:“是啊,明明幾個月之前,大家還在黃土崗上住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現在,沖毀的城樓也都修建起來了,糧食也有了,地也平整出來了,城中也在逐漸的恢復......”
“心裡明明應該是高興的,但是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兒。”
要是說的丟臉一些的話,柴昭現在想哭。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哭的衝動。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柴昭知道,他不能哭。
他怕丟人。
張禹也是嘆息一聲,然後拍了拍柴昭的肩膀。
兩個人,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這幾個月之中,有太多的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原來,這城樓,才是最重要的。”柴昭說道:“我錯了,我覺得,咱們應該一開始就立這個城樓的,至少能給城中的百姓更多的希望,讓他們更加的有幹勁兒。”
“現在也不遲。”張禹笑道:“雖然現在看上去日子已經開始慢慢的恢復了,但是要走的路還有很長,現在,就算讓我官復原職,我也不會離開臨潁縣。”
“為什麼?”柴昭問道。
“因為事情還沒有完呢。”張禹笑道:“現在就算是朝廷重新派來一個縣令,你覺得,眼前的場面,他能夠接得住嗎?所以,我要留在這裡,等到明年春耕結束之後,不管如何,我也就放心了。”
“做事情,要有始有終。”
張禹看向了柴昭,笑著說道:“入了冬之後,這邊兒就沒有什麼大事兒了,嗣安也能夠回去向朝廷覆命了,那天我看柴家的人來,應該是催促嗣安回去吧?”
柴昭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因為他也看到了張禹家裡的僕役。
其實家裡人來信,都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什麼時候回去。
不管是柴昭和張禹,在形勢還沒有穩定下來之前,他們兩個都不想回去。
“如此的話,柴兄便可以放心回去了,這裡就交給我吧。”張禹說道:“若是柴兄有什麼不放心的話,可以儘管寫信過來。”
“過段時間再說吧。”柴昭說道:“我在這兒把這邊的情況都要梳理一遍,然後寫成奏章,送到政事堂一份,送到大興城去。”
“也是,現在陛下已經從五原回來了。”張禹說道。
柴昭笑了笑。
是啊,現在回來了,得趕緊趁著這個功夫上奏章,不然的話,指不定哪天又出門了。
這可是旅遊達人楊廣啊。
自從登基開始,年年折騰,哪年留在大興城中了?
晚上回去之後,柴昭就和張禹坐在書房,張禹在一邊兒算一邊寫,而柴昭則是坐在那裡,翻看書本,一連看了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始動筆寫奏章。
從他來,到如今,他即將要離去,所有的事情,縮略一下,全都寫在了奏章之上,即便如此,也是洋洋灑灑數千字,到最後,柴昭的筆都要拿不穩了。
停筆之後,柴昭揉了揉自己痠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