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起沈皇后那漢子道:“喲!這雲國皇帝上位不正,養的兒子又是個不知道流著哪家子血的,這分明輩輩不正統,怪不得天要收他雲國!”
猴臉男小聲道:“其實沈皇后也在咱寧皇宮小住……”
壯漢立即壓過了他的聲音,道:“這傢伙見著了點東西就瞎嚯嚯,這捕風捉影的事兒到他嘴裡就跟是那麼一回事兒似的!”說著又攆似的跟大夥呼喝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好好喝酒吃肉的,這耽擱的!我這肉都涼了!”
眾人還想問什麼,看壯漢這架勢子卻也沒敢再問,然一個個也算是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一桌子上還有小聲攀談的,不過是反覆回味剛才眾人七嘴八舌所說的,反覆嚼碎了再找出些細微新意誇大其詞。
“客官?客官您怎麼了?——”謝耘奎回過神,看向小二,“——剛剛叫您好半天了。”
店裡的小二一向如此,臉上總是笑嘻嘻的,就算是皮笑肉不笑也能讓人看成是皮肉俱笑,汗澤澤地蒙在腦門上,言也樂呵行也樂呵,與人說話半彎腰:“客官,您要些什麼?”
謝耘奎喉結動了動,手背上的青筋也不似之前那麼突兀,只是問:“有酒嗎?”
小二立即兩眼歡喜,忙不迭道:“有呀有呀!有的是好酒!”
館子裡眾人所說他不是沒聽過,且幾乎是每天都會有那些話跳進他的耳朵裡,他們說的還算客氣,還算是好聽的,更難聽的他都聽過,聽得耳朵難受眼睛也難受渾身都難受!
謝耘奎就這樣提著酒壺,走幾步喝一口,有時候喝的猛了倒把自己嗆的不行,直到長安城內街市上都亮起了燈盞,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長安城轉了一天了,花花綠綠還真是迷人眼睛,他覺得自己的視野都有些模糊了,伸手想去揉清眼睛,卻觸到一手溼熱。
他呀,上華城都不曾這麼好好看過走過。
那時候為何沒有去好好看看?是覺得日後大有機會?還是惰於行動?應是……躊躇滿志後事不料。
街上已沒有什麼行人,燈火也稀稀落落了,涼意漸漸襲滿全身,謝耘奎這才覺得該回去了,又搖晃到街角,高高揚起空酒壺奮力砸在牆上,隨著“呼啦”一聲清脆,那邊便有人提了燈籠快跑過來,邊跑邊喊:“是誰!”
謝耘奎這才記起這城中子時後是有人巡邏的,酒並未醒幾分,只是憑藉著人求生的本能拔腿就跑,狂奔了幾條巷子,將那些差吏盡數甩去,硬是連個身形都沒叫他們瞧見,那群差吏怏怏離去,遠遠地只聽見他們其中一人說:“估計又是城西那個死光棍!酒鬼一個!大半夜的又在街上晃悠發酒瘋!”
便有人接道:“這傢伙是跑的越來越利了!看把夥計們累的!”
“這廝別讓哪一天落到我手裡,非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
又一人道:“他也沒個婆娘管著,整天這樣喝酒,遲早喝死不可!”
“愛死不死!死就死遠點!別死在哥幾個當差那天!還得犯著晦氣給他收屍!”
“……”
謝耘奎靜等了一會兒才輕車熟路地又鑽了幾個小道,到了一處破舊的宅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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