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又看了一眼那名藍衣女子,當真是死不瞑目,她現在還能感受到她死時眼裡綿綿不絕的怨恨,也不知是在恨寧帝,還是在恨自己。
這半年內,雲地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們這麼恨自己,還恨到讓自己不得好死的地步。
楚慕言並沒有在顧清越這裡多做停留,見她並無大礙,他便去幫著寧帝主持大局了。
經過楚子煜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說了句:“煜王妃受驚了,煜王殿下還是上些心好。”
“不勞皇叔費心。”
說過這一句,楚子煜便徑直走過楚慕言去審問那幾個被抓住的刺客了,看都沒看顧清越一眼。
其實楚子煜是最先出來的那一個,他原想著去救駕,可看見有人想要殺掉顧清越,他便停下了,就在他靜靜地等著藍衣女子的劍刺穿顧清越的身體時,突然一支冷箭飛過去直取了那刺客的性命。
那支箭便是楚慕言放的。
由於當時楚子煜所在的位置比較隱秘,外場又一片混亂,或許別人沒有看見堂堂的煜王殿下對寧帝和大臣們的安危遠遠觀望坐視不理,楚慕言卻是看見了,他冷冷地看了楚子煜一眼,才躍馬飛奔過去。
楚子煜並不在乎楚慕言的眼神,他只是有些遺憾顧清越沒有死,或是經見太多無聲的腥風血雨了,這些年他愈發多疑多慮,尤其娶了顧清越之後,他覺得無論她到底有沒有失憶,死了才是最好的,只要別死在自己的手裡,楚景瑜就不會對自己心懷怨恨。
這時候諸位皇子和世家公子們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那幾個舞姬死的死傷的傷,僅剩的幾個活口也在楚子煜審訊時咬舌自盡了。
倒真是剛烈的性子,只可惜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嚴查。”
楚子煜揮了揮手,她們的屍體便被拖下去了。
而顧清越此時自是無暇顧及那幾個舞姬,她把知夏扶到旁邊,這會兒怕是沒有人想著去救一個小小的婢女了,她便只好趁著知夏昏迷,點了幾處穴道先止住了血。
突然面前遞過來一方褐色的錦緞,顧清越抬頭一看,竟然是楚景瑜,也不知他何時過來的,顧清越一時間也不知是該接還是不接。
像是生怕顧清越不會接受自己好意似的,楚景瑜把錦緞又往前送了送,“下巴上沾了血跡,還是擦擦吧。”
顧清越這才接過錦緞擦了擦下顎,她剛想說句謝謝,又聽見楚景瑜說:“要不我還是讓冷御繼續跟著保護你吧?”
雖說冷燃和景王府無半分關係,可他畢竟是頂替著那個為救楚景瑜而死的侍衛,為了不引起楚子煜的懷疑,離開煜王府後,冷燃還是去見了楚景瑜,並把顧清越與楚子煜爭吵的事都說於他聽。
冷燃原想找個藉口離開景王府,從此長安城便不再有“冷御”這個人,可沒想到楚景瑜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囑託他暗中保護好顧清越,可楚景瑜不曾想這麼危險的情況下冷御居然沒出現,他想著回去後有必要再見一見冷御。
楚景瑜讓冷燃暗中保護顧清越的事,冷燃自是原封不動告訴了顧清越,自此之後,冷燃雖不再是顧清越的貼身侍衛卻依然在暗中保護著顧清越,同時藏身於芳菲閣做事。
“景王殿下,清越多謝你的好意……”
顧清越本想委婉拒絕楚景瑜的,誰知他又急忙解釋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讓冷御留在你身邊,可是你別擔心,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的!我幫你是因為我們之前可是好朋友的,不過是你生了一場大病然後忘記了!所以你才誤會了!冷御跟了我很長時間,我瞭解他,他可以保護你的!”
一時間顧清越都替楚景瑜感到了辛酸,好朋友,是啊,他們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