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在三叔蕭北元的府上時,隱約聽到過下人們談論自己的身世——
她早逝的爹爹是蕭家二爺蕭西平,在他爹爹去世一個月後,她身為小妾的孃親被診出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彼時,大哥哥的父親蕭南風已經身死,她的爹爹緊接著也去世了,眾人都說她是個災星,想要做小妾的孃親墮胎。如果不是爹爹的正妻做主留下二房血脈,恐怕她救活不到出生了——
可惜,活下來,也是罪過。
她是個女孩,二房的香火最終還是斷了,她娘因為生下的是個女孩而怨懟與她,又不想被人叫做災星的娘,在一個雨夜逃出了府,不見蹤影。而當初保下她的正室夫人也禁受不住接連的打擊,在她四歲時一病死了。
至此,孃親的拋棄,正室夫人的病故,都坐實了她是災星的名頭。
蕭家宗族原本是想讓蕭老夫人教養她,可是當時蕭老夫人正經歷接連失去長子和次子的悲痛,根本顧不上她。
不得已,蕭柔被丟到了她三叔蕭北元的府上。
至此,從四歲到七歲,她在都督府的一間小偏房裡度過了三年,她始終記得那件房子,每到晚上就漏風,有時候即使是夏天,也冷得不行,那是都督府上最偏的一間屋子,而她住這裡的理由就是因為蕭北元的夫人——她的三嬸孟氏不想讓她的晦氣衝到自己的兒女,迫於族長們的壓力,孟氏夫人收留了她,可是在這府裡,她卻活的卑微至極。
“什麼小姐?!還真把自己當個正經主子了!”
“不過是個小妾的女兒,聽說自己孃親都不要她了——說不定是怕她剋死自己——”
“要我說她孃親肯定是和野男人跑了,真是沒羞沒臊,還賴在咱們府上——”
下人們難聽的話傳進了年幼的她耳朵裡,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年齡漸長,她總能從對方奚落的眼神裡找到自己身世的狼狽。
後來,她的飯菜也被剋扣了,送來的經常是被咬了半個的饅頭、已經餿掉了的鹹菜,根本看不見米粒的清粥····
可是她沒辦法,她太弱小了,府裡面誰都能欺負她,就連最低等的燒火婆子都能打罵她,她只能期盼,期盼自己能活到長大,長大後就好了,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那一日,恰逢府中設宴,聽聞請的是征戰在外的長房大哥哥,府中的人在那一日都小心翼翼,他們好像都很怕這位大哥哥,蕭柔當時七歲,她看大家怕,下意識的覺得這位大哥哥應該很兇。
就像她三叔府上的蕭永嘉哥哥一樣,每次看到她也只是鄙夷地看她一眼,遠遠地走開了,若是自己上前,還免不了要遭到責備——其實這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蕭柔最怕的人其實是三叔府上的蕭瀟姐姐,每次不小心遇到,那位姐姐都會變著法地挖苦她,順帶炫耀自己的身份,蕭柔也曾想過與這位姐姐好好相處,她的第一次嘗試是在蕭瀟十一歲生辰,她編了一個竹製的小花籃,在院牆邊採了最好看的花,細心地放進籃子裡跑去送給蕭瀟。
“這是什麼玩意兒?!快拿出去!別把晦氣帶進來!”蕭瀟捂著鼻子嗔怪一聲,像是看瘟神一樣盯著那花籃。
蕭柔被婆子丟出來了,編了十幾日的花籃也被踩得破爛不堪,蕭柔委屈的哭了,身邊看她笑話的小丫頭們也在對她指指點點——
“看看!同樣是小姐,她怎麼髒成這個樣子!天啊!穿的連我們都不如!”
“什麼小姐!不過是個災星罷了——”
蕭柔看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的確是有些髒了,可她只有這個,對比屋子裡穿著流仙裙的蕭瀟,她實在是難看得很——
所以,在蕭承鈺來的那一日,蕭柔像往常一樣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只要她不出門,那些麻煩就不會找上自己,事實上,她錯了,有些麻煩是擺脫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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