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那日從珊瑚那裡回來之後便再沒和人提起過那日的事情,日子又恢復如常。
周致濤的身體漸漸的好了起來,不過和從前相比,小孩子整個人內向了不少,悶悶的不愛說話,再也不敢自己一個人獨處,這一下子可把杜氏擔心的不行,乾脆一日三趟的往斜月齋跑,後來乾脆住下照顧自己大病初癒的兒子。
一轉眼,距離秋宴還有八天。
周府裡面對這次秋宴摩拳擦掌的人早已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周思雲和劉氏自然不必說,一個少女懷春想著蕭承鈺,一個一心想讓女兒博得方遠華的青睞。
劉氏自然瞄準了這【秋花】品菊的機會,想著方遠華住在臨陽外祖父家裡,而他的外祖母慶老夫人向來是出了名的愛菊花,若自己能結識這位老夫人,一來二去,說不定兩家就能結交上。
打著這樣的算盤,劉氏從外面花大價錢買來了一盆瑤臺玉鳳,白染曾經遠遠看見這盆搬進明雅堂的名貴菊花。聽管事們說,這瑤臺玉鳳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其花型宛若匙蓮,色澤更是如玉般雪白,是客商們公認的珍稀品種,加上白色的花瓣層層相繞,雍容華貴之氣堪比瑤臺仙子,由此得名。據說此株菊花價值兩千餘兩,是劉氏從專門給官家採買花卉的官商手裡尋得的。
一時間,府裡上下都知道大夫人此次是對菊花魁首勢在必得,這訊息傳到周思雨那裡,自然是擔心的不得了。
因為杜氏擔心兒子,所以基本上沒有為這秋宴做什麼準備,即使周思雨善於心計,作為女兒很得周明光寵愛,且生得一副好相貌,但在杜氏心裡依然及不上兒子重要。
“小姐,夫人說要照顧小少爺,分不出身,這秋宴的事情還請小姐自己做打算吧——”前來回稟的小丫頭進了芳雨軒給周思雨帶了話。
“孃親如今真是一心繫在弟弟身上,自然無暇顧及我了——”
周思雨心裡略有不平,但還是沒有表現的很明顯,畢竟和周思雲那個蠢貨相比,她不覺得自己會輸。
揮手屏退了小丫鬟,芳雨軒裡只有碧彩和周思雨二人,旁邊的貔貅銅香爐裡點了上好的紫嫣燒,絳紫色的煙霧飄飄蕩蕩,籠罩著一旁的周思雨。
“去把前日裡在綵衣坊定的舞衣拿過來——”周思雨吩咐了碧彩一聲,起身來到了銅鏡前,端詳著鏡中如花年紀的自己。
不一會兒,捧著一襲華服的碧彩進了門,和一旁的丫頭翠兒、蘭兒兩個人將這舞衣攤開:那是一襲粉色彩蝶舞衣,整件衣裙是用最時興的連雲錦裁剪而成,嬌嫩的粉色舞衣上是千百隻銀色蝴蝶振翅而飛的畫面,裙襬處混著金色絲線繡了淺色的菊花來映襯秋宴的主題,配上一條桃紅色的腰帶,顯得整個人嬌媚異常。
“這綵衣坊的設計果然是別出心裁,小姐穿上真好看!”一旁的蘭兒連忙奉承道。
“是啊是啊!等秋宴那日小姐登臺獻藝,定能吸引眾人的目光!”碧彩在一旁服侍著周思雨床上了舞衣。
“她周思雲再有身份能怎麼樣,若是沒有一技之長,憑她也能登臺?”周思雨不屑道,深知這位大姐只知道講排場,哪裡會什麼琴棋書畫。
“小姐日日練舞,想必是已經有了打算——不知秋宴要跳哪一支舞?”翠兒盯著華麗的舞衣簡直移不開眼睛,她何曾穿過這樣漂亮的衣服?
周思雨本就像將目標定在最後的秋月登臺上,因此選了自己最拿手的一支舞“孃親從外面請來的舞師教了我不少,其中又以【化蝶舞】最婀娜——”
“怪不得小姐要讓製衣的師傅做這粉蝶舞裙,當真是應景!”碧彩將銅鏡舉到面前,配上這珍寶閣的釵環果然是相得益彰。
“不過——”周思雨還擔心另一個人,“去暖雪閣打探一番,看看三小姐那邊為秋宴準備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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