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此,本我唯一,本我之外,皆為阻道者。
“本心,福源,二者於道中如何比例?”
文雅‘陸清’不假思索:“自是本心為重,福源輔之。”
“好。”
陸清繼續保持著微笑,雙瞳流轉一絲回憶的光澤, “那我便回了你前面那段話,你我之間,是不同啊。”
“說實話,福源在手,長生也在,我若不是在此,也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他指著這個字道,“可我之路開啟,卻非因它們之故啊,你可還記得,它們到來已是三日之後的事。”
文雅‘陸清’原本和氣溫良的神情頃刻間,變得有些許凝滯。
陸清忍不住回憶起來,過往在凡俗裡面的記憶,向來很少翻閱出來,偶爾會有幾分把三日當作一日的錯覺,可此時回想,倒是歷歷在目。
一個普通少年,掙扎著渡過流民途中最艱險的三日,而非是一日,他眸子裡那三日畫面似乎和往後的渡過流民這個身份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同,短短三日,何其短暫,放在修士生涯裡,那是比之朝生暮死的蜉蝣生命都要短暫的時光。
可在三日裡,已有一顆心,破塵,明亮,似明珠發光,又似如土壤幼苗,等待著未來的茁壯成長。
“我本心所在,便是穩,我心在前萌芽,它們在後而來,若是因了它們到來,自詡有了底氣,有了倚靠,反倒因此放棄了我的本心,這是捨本逐末乎?”
“……是,”文雅‘陸清’臉色驟然複雜。
“按你所言,本我是我,福源也是我,但既道心本我為重,卻因這一小部分,棄本心!那下一步是否棄道我?再下一步,是否要棄大道,入小道!”
一句比一句快,一句比一句要重,分明少年人語氣口吻都不含重意,可哪怕是這些旁觀者都心神一攝,竟感到一股堂皇大勢照破他們所想。
臉色神情都不由被反問得幾分恍惚。
文雅‘陸清’久久不言。
陸清看向他道,“此是你之路,非我之道,它於我而言,是法寶之用,穩字當頭,是我本心道心所驅。”
陸清也說得酣暢淋漓,以往那些口中之言,內心所想,在此時道來,更是讓陸清頭腦都像是清明許多,通透暢快極了。
是啊,我以往所言,長生低調,並非是先有了它才有此唸啊。
因為避兇技能在前面兩年對陸清幫助很重,倒是讓陸清那一層記憶裡面的時間,都無意識之中把自己給欺瞞過去,以為那是剛來到此處,就有技能傍身,混淆至此,也喝破了陸清那一層時間障礙。
本我就是本我,混淆二者不可。
陸清雙瞳愈發有靈光閃過。
面前文雅‘陸清’嘆氣一聲,長長拱手,已無它念,道:“道友。”
只是二字,再無多言,卻重如千鈞,陸清同樣回禮。
祂周身霎時間也化作了虛無,消散在了心神靈臺中。
第二個我走出來後,又是一個我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