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西北角腳下就是一片片的薺菜,樂得張良忙不迭地急忙挖野菜。他用左手把菜身撥向一邊,『露』出菜根,右手揮鏟斬斷,動作相當嫻熟。不一會兒,就小半籃子了。
或許是他來的比較早,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跟他爭搶這一片野菜。
約莫著挖了一個小時,籮筐已經裝滿了薺菜,張良這才滿足的回了家。
點火,洗鍋,張良很是嫻熟的做著。等飯熟的當口,他瞥了一眼廚房角落裡的柴火堆。柴火堆很正常,堆放在角落裡壘的很高。那是師孃前些日子在山上砍下來的,為此還磨破了手掌和肩膀。
每次張良看見它們就覺得心中似刀割般糾結,總是不忍直視。今日亦是如此,進了廚房裡的他一直將頭偏著,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那堆該死的柴火堆。
寂靜的廚房裡面,張良獨自默默的生火,添柴……通紅的爐火映襯出他那張原本英俊,此刻卻是極度擰巴的面容……
家裡升起來了裊裊炊煙的時候,師孃嶽雯婷終於從外面回來了。只不過她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蒼白,嘴唇泛著青紫『色』,頭髮也很凌『亂』,身上的衣服也溼透了。
“師孃,你這是怎麼了?”
嶽雯婷很是艱難的笑著,勉強『露』出了笑容卻又打了個哆嗦。她從肩上取下了那一個破爛打著補丁的小布袋給了張良:“弄了兩斤黍米,先吃著。”
張良皺起了眉頭:“師孃,這是怎麼弄的糧食?”
“家裡揭不開鍋了,你可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師孃可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剛好東邊的劉家在挖溝渠,我去挖了一上午,這才換到了這些糧食……快去做飯吧,可不敢餓著嘞!”
張良聽了,心裡倍感難受。現在是秋冬時節,先前去後山挖野菜,光是吹山風就很涼了。在這麼冷的天裡竟然還要下水去挖溝渠……
張良的眼眶紅潤了起來,這種事情理當由自己去做,可是師孃不忍心他遭受這罪,硬是要自己扛著,真是苦了她了。張良轉身默默的回屋,將一床厚被子蓋在了師孃的身上。嶽雯婷呵呵的笑著,揮了揮手:“莫管我,快去做飯吧。快去……咳咳……”
“師孃,你好好捂著,我去給你燒點熱水煮點薑茶驅驅寒。”
炊煙升起,在上空扶搖。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屋子裡暖和了許多。“或許,是柴火加多了吧,日子還應該再節省一些啊……”張良喃喃自語道。
突然,大門好似被人給推開了,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有人在說話。
“他孃的,孫志剛你給老子滾出來,欠我們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
“就是,我還指望著這錢給我兒子蓋新房呢,今天必須得把錢還了!”
聽到外面的人在罵自己的師父,張良著急火燎的出了屋,看見徐開山、吳剛和劉本好三個人上門要債了。他們的這一番辱罵聲招來了許多街里街坊的村民前來圍觀,到底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三位叔叔,我師父出去好幾年了也沒有回來過,不過欠你們的錢我們一定會還清的。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張良輕咬著嘴唇,這種場面著實令人感到尷尬。
徐開山第一個就不答應了,“還寬限你們幾天?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們還要點臉不?”
“就是,你們要是耍賴一輩子,也讓我們等一輩子嗎?行了,別跟這個小子廢話,咱們進屋去,看見什麼東西值錢就先搬走再說!”吳剛的脾氣很衝,帶著一絲的蠻不講理就要橫衝進屋子裡。
張良從門口撿了一塊磚頭拿在手裡,“站住!“
劉本好愣了一下神,“怎……怎麼著,你小子還要行兇不成嗎?”
”我師孃感染了風寒,現在正在裡面躺著。你們誰要是敢闖進屋子裡,那就先從我張良的屍體上踏過去!”說罷,張良拿著磚頭猛拍了一下額頭,頓時磕得頭破血流,卻是一聲疼痛也沒有喊出來。
四周的村民看到這般架勢,估計再鬧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算什麼本事!”
“就是說啊,都是街里街坊一個村的,嶽雯婷的為人我們也都清楚,還怕她們跑了啊?”
徐開山三個人面面相覷,也生怕搞出來了人命,到時候自己可就理虧了,弄不好還要進監獄。
“行,我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再等一段時間。不過這次我們也不能空手回去,這羊圈裡有三頭羊,我們一人牽走一頭算作抵債。餘下的你們也要儘快還清!”吳剛叫囂著。隨後,他們三人便各牽著一頭小羊羔離開了,臨走前還在爭吵著哪一隻小羊羔更肥。
張良扔下了磚頭,雙手捂著流血的傷口,有些恨得咬牙切齒。不過能夠得到這個結局收場,他也很滿足了。
嶽雯婷回到家才發覺自己感染了風寒,四肢乏力無法下床。但是先前的一幕她都聽在耳裡,痛在心上。她俯臥在床上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裡,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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