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千雪、白溪篁還有靜歌,在兩位武術高人的幫助下,躍入谷底,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安然降落在平地之上。由是如此,三人依然在快速下墜過程中產生的眩暈感和驚慌中久久不能平復。
三人定睛觀察四周的情況。澗底兩面的山體是墨黑色的,流瀑就懸掛在他們站立之地的右側。但是因為在噴流而下的過程中被巖壁上凸起的部分分割成好幾段狹窄的流水,所以站在崖頂往下看的時候會有漆黑一團、流瀑不知所蹤的錯覺。
靜居住持此時示意他們四人往左側觀瞧,只見面前的山體上有一道大概能容一人通行的裂隙。
“王爺,由此進去,您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噢?還請大師頭前帶路……”
靜居笑呵呵地點頭答應,正要帶他們往裡走,頭頂上,從天而降又來了倆人。
“白雨!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戎策老祖驚喜地喊道。
不錯,來者正式秋白雨和夜無光。
原來,在他們幾人準備分頭行動、臨分手的時候,靜歌對白雨言道,如果他們早早了結雲飛後,可以到崖頂來與他們匯合。為防意想之外的情形,她會沿路留下石炭筆畫的四瓣草作為標記,為他二人指路。
大家聽了白雨的講述,無不誇讚靜歌聰慧、料事周全。松千雪嘴上沒說什麼,看向靜歌的眼神充滿了鼓勵、讚許和愛意。
在他的注視下,靜歌臉上泛起害羞的紅暈,對松千雪回以感謝的笑意。
“既然你們人齊了,都跟著貧僧往裡走吧。”
裂隙只容一人通行,靜居住持在前、夜無光殿後,一行七人魚貫而入,走進了山體之內。
到了裡面,眾人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山洞,大半個穹頂,不知因為何故,早已腐蝕、坍塌,陽光從這半個缺口中傾斜灑落。
這個山洞並不大,如果要宴請賓客,也就能擺的下兩張八仙桌。故而,行不幾步,就到達了盡頭。而牢牢吸引眾人目光的恰是盡頭的這面巖壁。
說它是一面巖壁,倒不如說它是一大塊白色、剔透的琉璃更加恰當。
因為,透過它,影影綽綽地可以看到後面有好幾個金燦燦的物品,似乎還矗立有一塊寫滿了字的碩大的石碑。
白溪篁跑過去,湊近了觀看,琉璃影壁之中充滿了氤氳的煙霧和水汽,任他如何搓揉眼睛還是看不清背後到底是什麼。他喚其他人來看,皆是如此的效果。
靜居住持手拿拂塵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觀察,看到那幾位一無所獲,他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而是有些鄭重地對松千雪說道:“王爺,您何不也靠近些仔細端詳端詳?”
松千雪心裡有些犯嘀咕,不明白靜居為何特意強調讓自己走近觀看,但他還是照做了。
白溪篁、夜無光幾人閃出一個身位給松千雪。他幾乎是將臉都要貼在琉璃牆上一般,仔細地看向對面。
就這麼一看,松千雪情不自禁地“咦”了一聲。
靜居急忙問他:“怎麼?你看到了什麼?”
“不知幾位為何執言看不清,本王倒是看得很清楚。牆那邊乃是一套黃金打造的戰馬鞍轡、馬鐙,還有一柄同為黃金打造的三叉戟。至於、至於石碑上的字,還真是看不真切。”
溪篁和靜歌,無不驚詫地看著松千雪。戎策老祖,以及白雨和無光也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請王爺嘗試用雙手去碰觸面前的琉璃牆面。”
靜居不理其他人驚疑的目光,繼續叮囑松千雪按他的話行事。
松千雪此時也小有興奮。他慢慢地將右手放在琉璃牆上,沒想到的是,本以為是堅硬的琉璃,他的手則像穿過流水一般,毫不費力地就伸到了牆的那一側。松千雪的心狂跳不已,他把左手也伸了過去,照樣暢通無阻。接著,他整個人慢慢地靠過去,最終也來在了牆的這一邊。
松千雪回頭再看靜歌他們,大家好像在驚慌地質問靜居什麼,靜居住持則擺著手笑著對大家說著什麼。但是他完全聽不見,試圖呼喚對面的人,他們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再伸手去摸琉璃影壁,竟然又變成了堅硬的牆壁。
克服了內心一時的驚慌,松千雪決定既來之則安之。剛才隔著琉璃影壁看到的東西,此時就擺在眼前,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去看這些東西,而是來在石碑前面。
這是一塊通天矗地的白玉方杯,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篆字。松千雪一字一句閱覽一遍,心中即震撼又覺得並不意外,江醉雪和江醉雪追索的一切,果然必須前往鳳凰柱才能最終揭曉。
看完碑文以後,松千雪來看那柄黃金鍛造的三叉戟。大戟被固定在地上的一座石臺之上,戟尖最長處恰好與他的頭頂平齊。松千雪真是越看越喜歡,情不自禁地拿手想要將三叉戟拔出來。
誰知,就在三叉戟脫離石座的一瞬間,在他的身前和身後響起了兩聲巨響。松千雪此時背對著琉璃影壁,他先是看到眼前的巖壁上轟隆隆地一陣震動,最終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再回頭看,琉璃影壁已經破碎開裂,碎末撒了一地。
之前被隔絕在另一邊的六個人見此情景,紛紛衝到松千雪的身邊。
看著臉上有些茫然的松千雪,還有對面的山洞,夜無光問靜居住持:“大師,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你如實道來,別再賣關子了。”
“此處有山洞,還藏有這些寶物及石碑之事,我們鐵馬寺的和尚在江醉雪來到之前委實不知道。所有的秘密都是江先生一人發現的,貧僧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能穿過琉璃影壁的,不止是這位破陣王,江先生在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便穿過影壁將這碑文拓下來了。但是他對我講,按照碑文的意思,他不是天選之人,故而無法拔出三叉戟。若是有人既能穿過琉璃影壁又能拔出大戟,此人便是天選之人。屆時自有神諭之路,直通鳳凰柱。”
聽了他這番話,夜無光說道:“照你這麼說,我等不必走海路、從這個山洞走過去便可到達鳳凰柱嘍?可是,這天選之人又當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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