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歌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和菡妃的重託,回到了丹鳳宮。結果,她當天晚上沒有走成。
只因宮中為了要迎接西林國國君,在籌備盛筵的過程中,發現內苑府庫缺失了一件珍寶,此件珍寶乃是一尊博山薰爐。松氏江山初定之時,由當時的邸族當家人敬獻給皇帝的。據傳是得自於無量廣法太初大巖仕的賞賜。見過的人都說,這尊博山薰爐中放上上等的龍涎香,香氣可以持續七七四十九天,同時香氣中真的可以浮現出三座仙山的影像,還能看到仙人在其中生活的場景,栩栩如生。歷代帝王,包括松如濤都甚是喜愛。
松如濤下令松千雪主持本次國宴,特地在早朝的時候囑咐兒子,讓他今日就將寶物取出,放置在外國國君下榻的廣泓殿內。
結果,松千雪帶人親自到府庫中去取薰爐,結果寶物竟然不在庫中。他第一個念頭是想會不會是蘭妃貪圖享樂,利用權力之便,將薰爐拿去綵鳳宮私用。於是他一邊下令各宮各坊,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全部留在原處,不得擅自出入,並且派御林軍全面戒嚴,進行把守。自己則帶著兩名御林軍的統領趕往綵鳳宮去找蘭妃。
御林軍計程車兵來丹鳳宮戒嚴的時候,靜歌恰好剛剛回來。宮外甲冑聲響,引起了她的好奇。偷偷地跑去正殿,梅妃娘娘正在那裡不陰不陽地當著前來請安的御林軍統領數落松千雪和蘭妃娘娘。
此時,宮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華玉衡明日就要到訪,故而好奇破陣王好麼端端地為何要去查驗府庫,搞得大家不得安生。
靜歌一看是這種情形,知道自己沒有能耐突破御林軍的看守走出思鳳宮,想必無端坊那裡也是一樣。心中不免焦躁,若是一日找不到寶物的下落,豈不是要一直禁足嗎?她嘆了一口氣,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情勢轉變。
松千雪氣勢洶洶地衝到綵鳳宮,剛進院子,就看到蘭妃坐在涼棚之下,一左一右站著兩名宮女,一名宮女在為蘭妃打扇,另一名宮女手中捧著的正是博山薰爐。
她們面前跪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被捆得跟粽子似的。
“破陣王,你來得正好。博山薰爐本宮給你找到了,偷它的人,本宮也給你找到了。你要怎麼審問、怎麼發落,本宮不想插手也不想過問。只希望破陣王儘快撤銷禁足。”
松千雪看了地上跪著的人,女的乃是榮妃娘娘宮中的女官,男的則是負責記錄、保管府庫物品清單小宦官。松千雪示意御林軍統領將這兩人帶走,然後對蘭妃娘娘冷冷地說道:“審問過後,確實為他二人所為,而再無幫手,本王自會撤銷各處的禁足。”一甩袍袖,也離開了綵鳳宮。
至於松千雪怎麼審問這二人,又是否牽連出旁人,最後是如何發落他們的,宮中的人都不知道。只是發現,內苑各處的禁足在第二天卯時便撤去了。
靜歌一夜不得安眠,早早地就醒了。躺在床上,聽宮女們議論說可以自由出入了,一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左思右想,決定不等夜晚再走,現在就去無端坊試試運氣,反正二孃他們就埋伏在城牆之上。
想到便做到。她起床穿好衣服,然後又將自己在內苑中得到的一些首飾和月錢裝在一個小布袋子中,連同一封告別信,偷偷地放在了星雨的衣箱之內。
做完這一切,她大搖大擺地出了思鳳宮,往無端坊走去。那些負責監視她的人,也急忙跟了上來。靜歌完全不在乎,心說反正你們是絕對不敢跨過月亮門洞的。
一路走,隨著離無端坊越近,她的心因為興奮而狂跳不止。當月亮門洞出現在她的眼前的時候,靜歌回身望了望東海國的皇宮內苑,沒有絲毫留戀,只是很遺憾沒能跟德妃娘娘還有魚兒道別。她心中默唸對他們二人祝福的話,便頭也不回地跨門而出。身後傳來了那些宮女和內監的尖叫聲。
沒事,自己真的沒事。沒有受傷,也沒有產生絲毫的幻覺。因為門洞那邊正是眾人驚懼慌亂的面孔,還有那些聽到呼喚奔襲而至的御林軍。
自由了,馬上就能見到親人了。靜歌興奮地站在甬道正中央,抬起頭向皇城上張望,還抬起雙臂不住的揮舞,不管來接她的是誰,都希望能夠儘快看到她。
就在這時,甬道的那頭伴隨著絲竹管絃之聲,走來了兩乘玉輦。兩駕玉輦並排而行,上面坐著的分別是松如濤和華玉衡。
聽到音樂聲,靜歌愣住了,停在原地望他們的方向觀看。
護駕的隊伍中,有一人眼尖,很快就發現了靜歌。他低低地聲音對玉輦之上端坐的華玉衡說:“陛下,前面那名女子正是豐靜歌。”
華玉衡聞言,坐直了身子仔細觀瞧,確實很是眼熟。他低聲說:“過去抓住她,出了問題朕來解釋。“
喬裝成護衛的此人聞言,一晃身形直奔靜歌而來。
眼見得他的一雙鐵爪就要沾到靜歌的衣衫,一陣曼妙魅惑的笛聲在皇城上空驟然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頓時覺得胸口內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五臟六腑要衝破身體一般。
又突然,一道黑影箭一般射向靜歌,一把摟住她的腰,帶她飛一般離開了皇宮。
華玉衡身邊這個同樣使用鐵爪的打手再想去追,根本做不到。動聽又致命的笛聲離他越來越近,他覺得自己的五官開始往外流血。再看身後那些御林軍紛紛扔掉手中的三叉戟,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華玉衡和松如濤早就從玉輦上跌落在地,狼狽不堪。
松如濤強撐著,衝四圍高喊:“高人請停手、高人請停手……”
他這一開口,笛聲戛然而止。一襲白衣的紫玉公子金竹蓮耶從天而降,來在兩位皇帝面前。
“松皇放心,老夫無意傷害你等的性命……”
松如濤踉蹌著站起來,打量來人。只見來人相貌俊朗、氣質如蘭,看年歲頂多不超過三十歲,卻自稱“老夫”。
“不知高人尊姓大名?闖入皇宮意欲何為?”
“哈哈哈,松皇不是看到了嘛,我等為的是神木侯之後豐靜歌而來。皇帝陛下,如今我們的目的達到了,自會離開東海國,請你不要為難我等,否則難免海中暮雲城有一番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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