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秋白雨和夜無光兩位俊美的少年俠客,誤入墳地,聽到一陣陣奇怪的響聲,以為自己撞到了死人要詐屍。
在夜無光的鼓勵下,秋白雨手裡擎著寶劍,兩人一前一後循聲找尋出處在什麼地方。
這個墳地佔地面積很大,像是梯田一樣,一共分好幾層。估計是附近某個村莊的墳地,凡是同宗同族的人,死後都埋在此處。按照家境不同,墳墓的完整程度也不同。好多墳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土包,從來都沒有親眷來打理過,有的棺材露了出來,甚至都被野狗撞破後掏空了。
順著聲音往高處走,有石碑的墓地也來越多,有好些個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修建的,十分的華貴,墳前擺放著貢品、香爐,周圍打掃的也乾淨。
隨著距離的縮短,剛才聽到的金屬砍伐木材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隱約中還能聽見其中夾雜著的踹息聲和說話聲。
夜無光功力高深,他判斷清楚之後,鬆了一口氣,站住身形,示意白雨將寶劍收起來。他往前走了兩步,沉著聲音說道:“該死的奴才,太丟人了。難道堂堂的泉陵洞拜月府養不起你們,竟在這裡幹起摸金卸嶺的勾當?”
他話音剛落,奇怪的敲擊聲戛然而止。不一會兒,穿著夜行衣的錦潤和惠秋從一個巨大的墳塋後面走出來,來在夜無光和秋白雨兩人面前磕頭行禮。
“奴婢參見少主人、參見秋少俠!”
“原來是惠秋和錦潤。起來說話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陪在白雁的身邊,怎麼在這裡盜挖他人的棺木?”
“回少主人的話,我們是奉了主子和紫玉公子金竹前輩的命令列事的。”
惠秋和錦潤你一言我一語,將到了海中暮雲城之後發生的一切悉數告知夜無光和秋白雨。
本來按照原計劃,惠秋要陪白雁去找冉遺魚,結果半路冒出個戎策老祖,她便留下了,和錦潤找尋新死處女的小指骨。
死人這種事的確是天天都在發生,但是誰家死人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對外詳細說明,畢竟逝者為大。而且暮雲城這麼大,就算是打聽到了,有人家的死者符合她們的條件,可是等趕到了現場,也誤了時辰。
這段時日,惠秋和錦潤壓根兒就沒在冷露禪院待過,終日裡奔波,到處找尋合格的屍源。
今天她們在一間經常暗中蹲守的義莊得到訊息,說是下午這一帶的村莊有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去世,很突然,現從棺材鋪買的棺材,還沒入殮呢。
惠秋和錦潤一聽,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用說一定是還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兩個人根據偷聽來的訊息,找到了喪主。沒想到的是,這家人連葬禮都沒有舉行,便草草地將人給下葬了。
兩位姑娘又馬不停蹄地找到了這家人家的墳地。趁著四處無人,她們倆七手八腳地把墳刨開、跳進去把棺材蓋撬開,仔細一檢查,這才明白為什麼喪主對這門喪事如此潦草。原來這位大小姐未婚先孕,不知什麼原因導致小產,結果鬧得個一屍兩命。
她們二人大失所望,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讓屍骨現天。故而,夜無光和秋白雨聽到的乃是她們釘棺材上的榫卯的聲音。
“你們這群人真是死腦筋,不就是從新死的屍體上擷取一段小指骨嗎?偌大個暮雲城,少女還不有的是,隨便抓一個宰了不就是了。”
“哎呀,少主人,要是這麼簡單,我們姐妹還用這麼大費周章嗎?那個孤山派的丁姑娘講了,第一死者必須是年滿廿八的處子之身,第二不能是病死的、被殺死的,第三必須在其死後的五個時辰內取出小指的指骨,方能入藥。”
聽完這些,氣得夜無光差點兒開口罵娘,同時也倍感無奈。
“我說,咱們先離開這裡另找個地方商議可好。冷露禪院到底在哪個位置?”
“冷露禪院在這座大山的另一面呢。兩位主子這是走反了方向。這樣吧,咱們不如去這位小姐的家中借宿一晚。我二人適才踩點兒,都搞清楚了。他家財大氣粗,人丁稀薄,隨便就能找到沒人住的房子,給咱們歇腳。”
“我看行,總好過露宿在荒山野嶺之中。白雨,你說呢?”
“江湖中人,有何不可的。”
於是主僕四人偷偷地潛入了這家財主家。這家的確闊氣,四進的宅子,飛簷吊角、華麗氣派。但是有一多半都黑著燈。幾個人輕輕地落在院子中,藉著月光,找尋合適的落腳點。
突然,他們同時都聽到了一間黑著燈的屋子傳來“咣噹”硬物倒地的聲音。確定了聲音的來源後,夜無光首當其衝,衝其他三人一招手,他們來在傳出聲音的房間外。
四個人蹲在窗外,細細聽了一陣,再無其他動靜以後,秋白雨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從門縫裡輕輕地將裡面的門閂挑開。然後悄無聲息地推開半扇門,往裡觀瞧。由於屋裡屋外都比較黑,秋白雨費力觀瞧,才看清裡面的景象。他先是嚇了一跳,轉瞬間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意。他沒說話對其他三人招招手,示意大家跟他進來。
大家進屋一看,這裡應該是下人居住的房間。房樑上不偏不倚掛著一具女屍。他們剛剛聽到的響聲,正是這名女子為了自盡踢到凳子的聲音。
夜無光單掌一揮,房樑上的繩子便斷開,錦潤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女屍,放在地上。
“病死的不行、被殺死的不行,沒說這自殺的不行吧?無光,你瞅著這孩子應該有十五六歲吧?“
“只大不小。惠秋,取桌上的茶碗倒一杯水來。”
惠秋照辦。夜無光又拿過秋白雨手中的匕首,割破死屍的手指,擠出幾滴鮮血在水碗中。秋白雨會意,點亮一個火摺子給夜無光照亮。二人一看,水中的血滴渾圓不散,說明這女子還是完壁之身。
夜無光二話不說,幾下子就用匕首取出屍體右手的小指骨,然後交給錦潤包好以後放進隨身的百寶囊中。
這一切都辦好以後,他們四人掩住房門。重又找了一間空房打尖。
惠秋小聲說:“這大戶人家真是什麼事情都有。未出閣的小姐下午剛剛因為小產而死,晚上又有丫鬟上吊自盡。恐怕兩者之間有所關聯。”
“嗨,不足為奇。說不定這自盡的丫鬟就是負責幫助小姐聯絡登徒子的中間人。也許是耐不住良心的折磨,這才自盡。不管怎麼說,你二人總算是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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