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靜歌那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星雨和似雪,“您別怪星雨、似雪。其實我剛才沒在宮中。無端坊結束了教習,路過春路苑,我貪玩兒,就進去觀賞景緻。結果巧遇破陣王松千雪,王爺他邀我去思鳳宮作客,我不好拒絕,故而逗留至今才返回。”
梅妃一聽“松千雪”三個,端著茶盞的手輕微得抖動了一下。這點異樣沒有逃過靜歌的注意,她繼續說道:“您不會嫌我不守規制、給您惹麻煩吧?”
“怎麼會呢?本宮給你安排下女官的身份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在內苑中自由出入,省得在我這丹鳳宮中憋悶得慌。只是那破陣王松千雪不是一個單純良善的孩子,靜歌你還是少跟他交往才是。倒是那千詠,是一個善良並且有才情的皇子,等他回來你不妨多與他談論些書畫之道。”
靜歌一笑,說道:“多謝娘娘體恤,靜歌多承娘娘照拂,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倒客氣起來了,有話但講無妨。”
“靜歌在海中暮雲城已逗留十數日,現在身體已然康健無礙,不想再給娘娘和靜波王添麻煩了。如今皇帝陛下沒在宮中,也許不知道我的事情,一旦他返回內苑,想必不會樂於收留我一個外國罪臣之女。所以,想求娘娘能否在得便的時候送我離開。”
梅妃對於靜歌的這番請求顯然是早有準備。
“本宮哪會不理解你的心思,說實在的,不怕你見怪,我也擔心皇帝會因為此事對我那千里有不滿和微辭。怎奈千里是個仗義之人,他前日還讓人捎話給我,準備忙完了定海訓鮫大賽的準備事務就安排你離開暮雲城。還請靜歌小姐再忍耐些時日。“
聽到這裡,靜歌已經對適才松千雪對自己所說的話信了十之八九。心說,這丹鳳宮的母子倆唱的好一齣雙簧。反正有結界的存在自己一時也確實無法離開,就與他們虛與委蛇。
此後數日,靜歌結束了無端坊日課便不在馬上返回丹鳳宮,總是先去春夏秋冬四苑中游玩。梅妃雖然不加阻攔,也不說什麼,但是她派星雨和似雪終日陪伴左右。靜歌明白她一定是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和松千雪有所接觸,但是自那日以後,靜歌在宮中並沒有再遇到過鬆千雪。
一天下午,靜歌在冬錦苑中玩耍。因為苑中天氣寒冷,星雨和似雪回屋去給她取大氅和手爐,只留靜歌一人在這裡。
她正在專心致志的在一塊冰壁之上雕鑿圖畫,忽聽得背後有女子呵斥之聲。
“哪個如此大膽?竟然敢損壞冬錦苑中的景緻?”
靜歌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秋香色皮毛大氅的妃子在十餘位宮女的簇擁下出現在自己面前。往她面上仔細端詳,靜歌覺得這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未等她回答,這位妃子先開了口。
“舒畔,休得莽撞無理。仔細嚇壞了這位小姐。”
“請娘娘魔怪這位姐姐,是我初來乍到不懂事,破壞了娘娘觀景的興致,還請娘娘責罰。”
這位叫舒畔的大宮女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你還頗有眼色。速速退下吧,德妃娘娘雅量惠之,不會跟你一般計較。”
她報出“德妃娘娘”四個字的同時,靜歌倏忽間想起了,這位德妃娘娘長得與我那玉石人偶怎麼會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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